以这是一次新生来看待,重新构建自己的生活,岂不更容易接受目前的处境?
不肯接受自己有可能一辈子回不去的现实,抱着莫须有的誓言承诺画地为牢困住自己,拒绝眼前的温暖,唾手可得的幸福,这样真的好吗?”
这些话里我唯一认可的是,有些选择做起来容易得多。所以“顺水推舟”、“身不由己”这两个词成为自始自终以来最好用的借口,最信手拈来粉饰坏事的涂装。
我点点头,“你是及时行乐派。”
“你不也是。”他顿了顿,“况且你表现出来的也是,但在有些事情上却那么固执……”
不是固执。只是我没有力气,也没有欲望去做。
“其实我在跟你说之前也在犹豫。”看我没答,他叹口气,“怕你说什么背叛和弃誓都太轻易,我不喜欢那样,这种伪君子、假圣人的话来,听了我会揍你一拳。”
“你是来说教的?”
“我的意思是你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他在劝我广纳贤妃,而我在听和尚念经,这对我们彼此都是痛苦。
劝恶人行善就像在对树洞吹风,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
我直截了当告诉他故事的结局:“多年以后,在他守夜的晚上,一艘船经过,即使相隔很近,男人没有点燃篝火,也没有通知其他人。他做了最符合人性的选择。”
他无话可说后只挤出一句,“你不觉得是个好故事?”
“挺妙的,只是有个前提假设不太贴合。”
“什么?”
“假设我是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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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昭大骂我几声疯子后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宁诸后脚就到,他看蒋昭的样子问我他怎么了,我说不用理他。他出去一阵,又回来,“蒋昭这货说什么呢,尽出些馊主意,不靠谱。”是去找清亮打听了。
“但是蒋昭有句话没说错。”他坐下来。
我等着他后半句。
“这水中之月就是如何都比不上天上之月。”
我不说话。
“她……”
我站起来,从架子上拿出今儿他应该是来取的卷宗交给他。一起案子的仵作验尸报告,我看了,补充了几处纰漏,没有错处。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打开卷宗详阅。
“这绳子是疑点吗?原来这上面也能下功夫。”
“花盆里的红陶土也是。”
“你的意思是……”
我打断他,“你们自己回去调查吧。”
“无碍,嫌疑人已收监。”他收起卷宗,看来是要多坐一会儿,我戏谑道大理寺司案子还是不太多,不够忙,他道,“大理寺忙不忙我不知道,你似乎是闲过头了。既然这么闲,不如我们到山中小住去,顺道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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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琅山中,道观后有一处木屋所在,清幽静雅,返璞归真,是世外高人居住之地。
打开门,木头的香气扑鼻而来,混着一股清淡的灰尘味。我将棉被枕头拿出来洗完晾晒,又把自己带来的褥子枕套铺好,用竹条清扫了一遍内屋,在地面洒上水,太阳出来不久便晒干了。挂上香薰,点上蜡烛,香喷喷的。
宁诸早就讲要将一年中休沐的时日腾出来,攒起来陪我游山玩水,蒋昭更是担子一撂说走就走,当然走之前还是交代了二当家的不少事。他雇了些人马,将我们的东西驼到山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住多久,归隐山林似的。还往箱子里塞了两叁壶好酒。
忙完已是到了晚上,我们坐在冰冷如水的地上,面前倒着几个空酒坛子。月光从窗口进来,一如笼罩在一层薄纱里,浸漫在此当中。窗外边,是一片竹林,风吹过便飒飒作响。我把目光从外面收回,那里并没有什么竹叶青妖。
宁诸盘腿坐在我对面,我有些醉了,问他:“这世上有妖怪吗,你信有妖怪吗?”
他说,“妖在你心里。”
是了,妖在我心里。
其实我喝多了,没听到他前面蒋昭还有一句“有屁妖”,我问完倒在地上,恍惚间听见他瞎嚷嚷,真有美女妖出来让兄弟们见识一下,今晚就别走了哥几个快活快活……宁诸骂他下流。蒋昭说你可真是正人君子啊,都是来取你性命的了,还怕玷污恶人的清白。随即遵循老传统吵起来了,不可开交。
我蜷缩在地上,听着他们吵闹像是很遥远的光景。过不久,宁诸似乎在摇晃我,但我不想动,也不想回应。他们在问我什么,但我不想说话。
“又来了。”宁诸跟蒋昭面面相觑,“上次也是这样,怎么问都不说。”
那回尹辗在岸边包了处酒楼,邀天下名士前去。我虽已籍籍无名,但他总不肯放我闲着。
出发时清亮为我搭上披肩,担忧地道,“若那些人再无故对你发难何如?”我说,“不碍事的。”
回来就见宁诸蒋昭早已等在屋里,左问右问,我太累了,什么都不想说。
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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