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有点愧疚,因为我随时想着逃,他想要鸳鸯缠颈,共赴巫山,那我又不给,就是在骗他。我每次以受伤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亲密要求,他都不急不恼,还关心备至。
这能怎么办,就好死不如赖活着,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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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勐获吃掉我喂到他嘴边的葡萄,舔舐我的指尖。覃翡玉跪了很久,起初言辞激烈地跟他争辩赵勐获花大价钱,耗大精力为夫人张氏寻的西域神药毫无意义,相反会与现行用的药物相克,有悖疗效,还很有可能引起不良后果,不堪设想。
赵勐获充耳不闻,吵得烦了会说,“嚷嚷什么嚷嚷,有话不会好好说,我没在听吗?”还问我,“有没有吵到你,美人儿?”我温婉一笑,“不碍事的。”接着剥葡萄。
覃翡玉说:“大人,东西不是越贵越好,药不是大补就行,凡事有利就有弊,蜉蝣翱翔于天地,却只有一日寿命,猛虎威慑于山林,胎儿却很难存活,同理,雪灵芝确实盛名十足,但恰恰不适合夫人的寒热之症。赵大人为何不酌情考虑,要这么偏执笃信?”
“小翡我问你,”赵勐获开始同他讲理,“找雪灵芝我放出布告消息没?我是不是还搞了个悬赏?我到处求医问药托人情找关系帮我这个忙没?告知夫人娘家没?”
覃翡玉每说一个“是”脸色就愈加难看几分。
赵勐获下了结论,“所以啊,这药不用是不是不合适?”
简直歪理邪说。我忍不住噗呲一笑,凑在他耳边低语,赵勐获立马说好好,覃翡玉可能以为我在取笑他,竟目光锐利地盯着我。瞪什么瞪,就你长眼睛啊。
我告诉他我想要那雪灵芝。
覃翡玉见说不通,就一直跪着不起来,说直到赵大人回改主意为止,赵勐获也不理他,就任他跪着。赵勐获吃完葡萄,躺在我膝上小憩,惯常他也是这么午休。
香炉点在房间四角,烟熏缭绕,覃翡玉低着头,没看过我一眼。我腿不能动,无聊到拿过他呈来的药方看,又摆在桌上,翻到背面,写写画画,练起字来。
赵勐获醒了,打发他走,我也伸个懒腰动动膝盖,下午圣上召赵勐获入宫陪他握槊,他马上就要走,让覃翡玉立刻离开,不准多逗留。他站起来说是,转身之前目光却盯着案牍纸单上的字。霎时冷汗就出来了,我写的是我父亲的名字,以及“回家”。
为了让他不干预行动,我捅了他一刀,难道要补第二刀?
再者万一他有想透露或者告发我意图逃跑,欺骗了赵,我很难全身而退。
我叫住他:“覃大夫,听闻敌国探子被困玦中,你又住在外边客栈,凡事小心为好。”
覃翡玉没应话,甚至都没转过来看我,过不久他回身同赵勐获行了个礼,就退下了。赵勐获跟我说,“他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不懂女人的好,你别搁他那儿找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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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胡岚岐将胞弟谌辛炆斩杀于大雁塔之下,皇帝的宗亲中只剩姊妹相安无事,再就是远戍封地的亲王,除此之外,玦中病体半废的睿顼王谌辛焕,说不好是池中之物还是先皇垂爱。
我担心他,便约上蒋昭宁诸去看他,他身子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弱,我知道,时常对外宣称抱病闭门不出,实则家中奏乐听曲宴酣筵席一样不少。
“崇任东啊……”席间谈到新认识的朋友,他闭目斜靠在卧椅上,不急不徐地吐出几个字,“不简单。”
“是。”宁诸接道,“大理寺的资料显示,他刚到玦中不久,就开始积极接触宗室显贵,笼络朝中势力。只是我想不通,他一没有背景支撑,二不表明来历,有何目的。”
“这类人多是西域经商发迹,来玦城混个官做做,能有什么大抱负?”蒋昭边吃糕点边咂嘴。
我不说话,我对他没什么好奇的。
“老覃跟他认识得比我们早,总觉得他刻意隐瞒了很多事情没说。”
他俩都看向我,我只好道,“崇任东与权贵的沾染并非一朝一夕,他有他的意图,没告诉过我,其他我一概不知。”
“男人嘛,总想干一番事业。”蒋昭说着瞥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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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睿顼王府出来后,又到异人阁坐下,来了个外地的戏班子,蒋老板让我们来看个热闹。谁知还未开场遇到了翟秋子,她同她的舅爷一道。她舅爷是中书令张灵诲,一品侯。
我曾经医治过他的女儿,回天乏术,赵勐获的正房妻子,张氏。
张灵诲不是没有过对这件事起疑,只是苦于无法掌握证据。我出具的所有处方单、抓的中草药都被审查过,没有任何疑点,但当他警锐的目光看向我时,我避开了。
那厢有人迎过来,“侯爷,您来了,请到这边落座……”翟秋子正想进来跟我们说两句,在张灵诲不悦的眼色下悻悻地放弃了找我的打算。她的兴奋肉眼可见地消散,哀怨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跟侯爷进到珠帘后。
这段小插曲并未磨灭她对看戏——看我的热情,我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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