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玉的遭遇惨绝人寰,但于他不过是换个医客入府,仅此而已。
尤庄的事情,我又回想起了七夫人,和杀害她的凶手。我骗了覃翡玉,那时我对他的怀疑、愤怒、厌恶到极致,所以告诉他七夫人是大夫人所杀。
尤琰花虐杀七夫人,大夫人就在房间里大叫,掩盖声音,与我所采取的策略相似。十几年来尤琰花杀死尤氏男丁,她皆如此。尹辗利用尤琰花的心魔,愧疚,屠杀尤氏。
大夫人真正的遗书被尹辗烧了,真相就此掩埋。
却没想有天会害死覃翡玉,死得也不明不白。
关于黄栋安我只能旁敲侧击从赵勐获这里获取消息,但他是个老狐狸,三言两语绕过去了。我就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以显得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的好奇。
终于有一日,喝了两壶酒以后,他讲道:“黄栋安啊,打完仗迟迟不发散兵众,还一直接近玦城,在附近驻扎营地,搞得圣上神经紧张。派了四五拨人马去叫他解散兵众,离开玦十里以外,他充耳不闻,这会儿还在接近。”
“他为何不让将士们散了,过来干嘛?”我剥一粒葡萄喂到他嘴里。
“谁知道呢?”他枕在我腿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若是要反,朝堂上一群老家伙指天发誓为他担保绝无谋反之心,他若是不反,怎么能不听圣旨?”
我还想问点什么,但赵勐获已经闭上眼睛,俨然不会再多说了。
我对赵勐获哭道:“奴家的父亲生病了。”
这是曲蔚然编造的,他心急如焚,想了个这么蹩脚的招,但他不知道我已经被从宁府带走了,所以消息通知到了宁府。
他看着我哭哭啼啼,心疼不已,“不哭不哭,等见了陛下,册封为妃,就叫圣上下一道旨,将其接来玦城看病,找全天下的名医给他看。”
我说我想见宁府二公子,“劳烦他来一趟,奴家才好放心。”
“颐殊?”宁诸看到我不敢相认,“日丑脸,夜美人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我说你看看外面,现在是白天。
可能是脸看着不一样,人也不亲了,他垂眼冷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黄栋安带兵驻扎玦城附近,不肯解散兵众,甚至不惜违抗圣旨,到底是为什么?”
他道:“黄将军说不慰劳奖赏,不施恩泽,就不能赢得民心,坚持要陛下施以恩泽,惠及各众将士兵卒。”
竟然是这样。要赏吗?
“圣上一开始没有恩赐赏银吗?”
“可能赏了吧,被奸臣贪官吞了,再经地方官员,到这些兵众手里的寥寥无几。黄将军或许是看不下去才出此下策。圣上被掩了耳目,以为黄栋安是给了还要,人心不足蛇吞象,气恼不已,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这岂止是下策,这简直是下下策,不管如何,他目的有没有达到,是不是真的要反,都给皇帝心中种下了谋逆的种子,以后一有异动皇帝必会怀疑他,且会忌惮,想着怎样让他释权除掉了好。只要有黄栋安,就有后顾之忧,一日不能安稳入睡。
后来,至宫廷祝寿的前一日,赵勐获的姬妾找上了我。
她当我是她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摸着我的手连声我见犹怜地感叹半天。
然后她留下一些糕点酒饮离开了,我知道里面有毒。
但是仔细想想,服毒似乎比较容易,吞咽比其他方式刀戗或上吊都简单,可操作性强,而且配上带有迷药的米酒,也不太痛苦。
捡起一块玫瑰糕放进嘴里,还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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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部作废。
陆均说尹辗已经起疑崇任东是逆臣黄栋安故人,他虽然早有怀疑,但只是疑心,没有切实证据,现今才将崇任东联系到当年的太傅之子,付若生身上。
付若生与黄栋安的女儿黄夕仞青梅竹马,年少即从军。但由于他是庶出,母亲没受到很好的对待枉死,认定其父愧对其母,发誓再不回玦城,宁可一条贱命牺牲在战场上。
自他十六七岁以后,就没有人见过他了。
若真是付若生,那就是当年围剿叛军逆贼之一。
“他是如何得知付若生的存在的?”崇任东语气冷冽。
所有人都以为,付若生早早死在了战场,且没有人会关注庶出之子。
“难道、难道真的是她……”我嘴唇发白,“她前几天来问我太傅之事……”
“现在要如何收场?”他冷笑一下,“我去认罪伏法?”
“你逃吧,离开玦,逃得越远越好。”陆均说。
“不行,他还没有指认你就是他的证据,逃只会适得其反,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冒然行抓捕一事。”我说。
陆均站起来,负手来回踱步。
“他若宁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人呢?私下行刺、制造意外,未尝不可。”
我对崇任东道:“你近来都把晏谙带在身侧,不要单独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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