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树林里不见了,只看到个后脚跟。
他不甚在意,宁诸打趣道:“怪不得你觉得有人盯着你看,真够敏锐的。”
“你别说,有这种能力挺玄乎的,”蒋昭道,“覃隐就是那山中的老妖,千年狐狸化作的人形,别人背后议论他,耳朵一动就能听到。狐,千岁与天通,对不对?”
覃隐懒得跟他贫,手掌轻轻把他那挑眉坏笑贱兮兮的脸别过去:“太猥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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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喝着,皓文馆三位元老级大学士过来了。三个晚辈急忙站起行礼,互道一番姓名问好后,坐下说话。
樊仕胧先喝一口酒道:“翡玉公子自己带的都是琼酒,可见圣上真是偏心极了。”
罗焞中吹胡子瞪眼:“圣上难不成偏爱你这老朽木疙瘩?”
樊仕胧立即:“欸你别因为我在谢大人面前下了你的面子记仇到现在!”
罗焞中反驳:“我哪敢记你樊大人的仇啊,都是无心之失,是我罗某人老脸挂不住!”
樊仕胧看他把私下跟房佐吐槽的话照搬出来,正想再说两句,房佐道:“覃公子这酒也送去给过咱们一人一坛,又不是独享。这么好的酒,都堵不上你俩吵架的嘴啊?”
“公子又得出点血,这酒过两天还得送一坛。”樊仕胧道。
就问是何意思,罗焞中道:“上面要空降来一位秘书丞,一来就是书丞,可见背景之深。”压低一点声音道,“是那位的亲戚。”
一说他们都懂了。
樊仕胧补充说:“是他外甥孙女翟秋子的丈夫,胞姊家的亲长子,姓吴。”
蒋昭宁诸倒吸一气,以惊恐且好事的眼神看向覃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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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玞
谢謦寒正与几位朝中大臣攀谈着,手底下的人来叫走他。
到了别处,那手下道:“查清楚了,确实是东邡陈国公家走失多年的小女儿。”
谢謦寒一听奇了,“确凿无疑?”都说这小陈姐儿自小被拐,陈家倾尽全力找她,找到的时候快病死了,本葬在玦中养父母家不带回东邡,谁知又好了,“这姐儿当真命大。”
谢謦寒朝陈玞迎过去,满面笑容:“陈小姐踏春出游,来谢家是正正好呀。”
听闻这陈国公找人算卦说小陈姐儿不适合回东邡,会水土不服复又病邪入体,于是每年给一大笔银子留她在玦城闯荡,也就不管她了,认还是认的。
她不着粉面,穿男子胡服,但一眼能看出是女人,蜂腰细肢,盈盈一握,挺拔玉峰,不加裹覆,那样傲人的雪山裹也裹不住。她五官并不出众,细眉细眼瘪嘴,经不起细看,但皮肤白胜三分,勉强给个及格分六分吧。
陈玞也作揖回礼:“叫我姑娘就好,小姐大可不必。”
谢謦寒道:“当年你父亲封国公前我就与他结识过一段,你可以叫我一声伯伯……”引到年轻人多游园赏花喝酒的地儿,“去吧,吃好喝好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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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男子看见陈玞这身材浮想联翩,看到正脸又觉普通甚是失望。她身后跟一小厮,正好奇东张西望。陈玞道:“小甲,铺席,摆酒,难不成你等有座邀你入席不成?”
陈玞在玦中都是一个人去玩,一个人去赴宴,大有我轻轻地来,轻轻地走,给你捧个场,增加人气的意思。别人听说她的身份都不排斥,但没深度结交的必要。
曲甲第铺好一张桃笙席,摆上桃花烙,酥梨酒,与他家小姐一道坐下来。主人家每席各送一水晶壶,上面是敞口宽扁的玉盘,其下是透明琉璃瓮,另有一盘珠子,几支丹青凤尾羽箭,用以给客人投珠掷箭玩。
陈玞坐姿,是端不起大家小姐气派的,跪坐膝盖疼,盘坐脚脖子酸,不多时便把脚抽出来侧坐着,坐累了还手肘撑地斜卧,说好听是勾人媚骨魂,说难听是勾栏出来的。
好在她选的地方隐蔽,没人注意到,只有一个男子远远看见她身体侧边线条凹凸有致多看了两眼。但她过会儿就拿手撑头,一边膝盖弯折踩地,仿佛大爷一样,不雅,实在不雅。
不过文人骚客风流浪荡惯了,假若不当女子来看这姿势是十分正常的。不多时,园林里侧卧躺坐横睡的比比皆是。有人吟诗一首,手提酒盅倒在竹榻中间噫吁嚱诵完最后一句,周围人纷纷鼓掌叫好,称他酒鬼诗仙,醉而卧歌。有人站起来对跳板子舞,有趣极了。
曲甲第正吃着枣糕,见三个人从那边走来,不免看呆了眼,中间那人一袭白衣长袍,光风霁月,仿若天人下凡,以前脑袋里想象的神仙都有了形象。他见到的那人也不是生人勿近的冷冽,而是一种让人亲近的柔和,仿佛他对你伸出手,你愿意把命都给他。
曲甲第呼吸短促了三下,被这股力量震慑住了,胸腔急速起伏,捂住心口问旁边的陈玞:“你看到了吗?”
她看见了。他越走越近,她慢慢坐起,他停在不远不近处,她曲腿直立跪坐。曲甲第没得到她回答,就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他不明白这种拂乱心,难恃安的感觉从何而来,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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