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穿衣,侍从伺候着系上衣带,似不经意地问:“她起来了吗?”侍从答:“跟之前一样,起来练琴,两个时辰后读书,雷打不动。”他不再问,带上朝笏公牒入宫。也许是他多疑,身体被另一个人夺舍这种事怎可信。马车停在宫门前,他才恍然觉察思绪停留在这件事上误了多少时辰。不可理喻。临下朝前,目睹皖妃跑到大殿哭闹,说皇后仗杀了她身边的宫人,反被谌熵一掌扇到地上。虽内心波澜不惊,却不可抑制地想到,若是她在这宫中——皇帝已经对皖妃厌倦了,得找新的女人给他。“季愁,”他睁开眼,同时马车停下,“去将杨家的女儿接来,明日送进宫。”白鬼站在尹府外,仰天观象,“明日有雨。”他们从不在雨天送女人入宫。那意味着如花落流水,徒劳无功。谌熵的疯症在雨天发作得更厉害。“无碍,送。”“可黄栋安即将……”季愁又忍不住提醒。回应他的是冰冷无声,季愁闭上嘴,马车接着起行。下雨了。尹辗站在介书斋的窗前。仅三间房之外就是她住的院子,可他半个多月从未踏进一步。他想起她到他的书房来,问的一句话:“你的房里怎么总有漆墁?”他解释说是回南天易生霉变,须常常维护。她说那对身体不好,然后就走了。他把手伸到屋檐下接水,冰凉的雨水。又把手收回,放在一本明显被动过的书檄上。他清楚地知道她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偷溜进来。只是她从不出阁,也没有机会与人接触,倒想看看,她要做什么。侍从进到介书斋,伏地叩首,跪立挺身,“家主。”尹辗转身:“说。”“小姐碰到了七杀阵第二重机关。”他沉默,许久没说话。半刻之后,终是起身。她住的院子外,一地的血,蜿蜒蛇形,她的尸首,凄艳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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