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裁制几身春衫。只是不知女皇何时会宣旨,将她挪去上阳宫与兄长同住了。
看着宫人往来,他一时很有些伤感,“一下想着要离了还真舍不得。本想着养成亲的,日后好奉养本宫,在陛下那里也能挣几分好,便当作亲生子养,只可惜没什么缘分。”
“公子可别这么说,您对二殿下好,二殿下也会记着的,若是未来有那么一日,应当也会奉养您一二。”
“就怕她听了那些旧事,日后恨上本宫。”谢贵君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本宫有一日也会喜欢上张桐光的女儿……若我也能有个孩子就好了啊,也不拘他是男是女,教他诗书礼义,琴棋书画……日后配个佳偶……”只是女皇的年纪已很难再有喜了,“或者刘端那样也好,三殿下虽身体弱了些,可也能一直养在他身边。”
指过伴读之后,尤里乌斯来上阳宫寻了大皇子一回,开口便问:“为什么瑶的伴读夫子都比你多?”
所幸上阳宫被大皇子筛得铁桶一般,也不怕说到女皇跟前去,他就笑,拿手指蘸茶水写了个“王”字,道,“白帽子大约要送给阿瑶去了。”
尤里乌斯还记着他说过的话,一时不敢信,“我是不是不能和瑶经常在一起了……?”这一两年他几乎没过几天就要到上阳宫寻大皇子,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遇见来看兄长的二公主,给她带些关外的小玩意儿逗小姑娘开心。
“是啊,早说了我家的白菜你不要拱,”恒阳王打趣好友起来,“李六就很明白的,谁像你似的天天来我这里守株待兔。”
“可是她……她很好啊,”尤里乌斯扯了扯自己的卷发,“我就是很想看见她嘛……”好友献宝似的打开身上的小包,“最近哥哥的商队回来了一趟,我专程带了好些高卢和色雷斯的小玩意儿呢……”琳琅满目,大多是些异域风情的小玩具,京城里极少得见的,便有也是高门贵胄之间炫耀的流行。
这下全被他妹妹收入囊中了。尤里乌斯每次带都是双份,两个妹妹一模一样,只不过给阿瑶的时候总要啰哩啰嗦说上一大通话罢了。
“我这两年被母皇斥责流连闲情,荒废正业,自然她要考虑阿瑶的。”大皇子笑眯眯地,“实在不行……你可以做外室嘛。”他眨眨眼睛,“我妹妹不愁没人婚配。”
“大楚的公主,比玫瑰花更娇艳,比夜莺更可爱,即使是夏夜的繁星也无法与她相比拟,又有谁不喜欢呢。”卷发男孩无奈得很,“可是……戴上这个帽子,是不是……就变成陛下那样……”
他一直有点怕大楚的女皇。
“是啊。”恒阳王笑,“肯定会的,”皇子的声音低下来,“所以我才不想做什么储君啊……就只有想法子让母皇考虑阿瑶了。”
“你害我……”好友的脑袋垂到桌案上,“我还想以后可以带瑶去看看大月氏和安息呢……”他滞留在大楚做恒阳王的伴读已有三年余,也很知晓了大楚的婚配规矩,他心仪的小公主是可以有正君一人侧君二人郎侍无数的,只是正君侧君都需女皇赐婚。
恒阳王早知道女皇不会给他赐婚,便建议他做外室。外室虽无名分,却比郎侍更自由,还可以寻旁的女子。
“还早呢,你可别说是我透给你的。”皇子笑,扯了好友起来,“我们去沁芳楼吃一顿?别难过啦,说不定过几天阿瑶就要搬来上阳宫住了。”
好友的脸一下子亮起来,深邃凹陷的琥珀色瞳孔都变得轻盈了许多,“真的?”
“大概。”恒阳王还是那副样子,笑得“和蔼可亲”,“还没下旨呢。”
不过这倒没什么,因为恰好二公主来寻她阿兄,见了尤里乌斯便跑过去,“你来啦!”她长在宫里,身边多的是俊秀男子,也并不如何重视男女大防,只是见着喜欢的同伴便跑过去了。
“嗯……嗯,我哥哥的商队回来了,我给你带些小玩意儿,也给三殿下带了一份。”尤里乌斯见了公主反倒没了伶牙俐齿,有些磕磕巴巴的,只忙着将东西从口袋里一件件掏出来给小姑娘看,不一会儿两个小人就坐到一起去有说有笑的了。
“阿瑶,你不是来寻我的吗……”皇子看着好友和妹妹黏糊糊的不禁气闷,平日里的气度也损了不少。
“哦哦,是啊,明日起就要和阿兄一道去弘文馆念书了,阿兄,这几位夫子怎么样啊……”
“你呀……教你的自然是好的了,母皇亲自指的,哪有不好的。”兄长笑,拉了妹妹离开好友三寸远,“你和谢贵君开蒙近两年了,夫子们都会跟着你的进度准备的。”
“谢父君前几日开始教我念四书了,只是我还不是特别明白。”
两个年长些的男孩都瞪大了眼睛,“怎么就开始念四书了?!”
“谢父君说我学得快,从前莲青姑姑也教我开蒙过,《幼学琼林》《增广贤文》都是读过的。”
这也太快了。
大皇子不禁汗颜,比他开蒙时快得多了。他开蒙还是父后教的,父后那时病得厉害,每日只能撑着病体教他一点点,还没读完《千字文》便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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