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城里已传开了,冯大人同殿下是恩爱好合,璧人似的,般配得紧。”许留仙顺口揶揄道,“都说是天仙下凡来救汉岳,惩污吏的。”
何光美同于陵两个被下了狱,现下荆州刺史同汉岳道按察使的公务全是少阳王一人担着,琐碎繁杂,此刻还在官署办公。
“许长史身为一州长史,怎么也跟着唱和……莫不是明日里还要请了说书先生来演一遭?”皇女无奈得很,这是算她失了气度,道中就忍不住同先生叙话起来,现下有什么风闻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殿下忧心什么呢,不过是赞颂殿下仁德,冯大人又是那般谪仙似的人物,现下殿下本就被捧着,又不至于说出什么不好的来。”许留仙笑得狡黠,“不是正好中了殿下造势的下怀么。”
“嘁……”皇女无奈,“罢了罢了,势头是造了,孤只求多降雨水,连着好几天没沐浴,实在是受不了了。”到了七月间,虽说总算扛过了旱情最猛的时候,又降了几场大雨,终究是供不应求,还是缺着,只能先保了农地,至于城中便只能靠几口井水了,自然官署需带头削减用度,豪绅之家也只能派了小吏看守,谨防过度取用罢了,麻烦得紧。
官署外起了风,吹起灰尘来。
“殿下此番是苦着了。”许留仙还是笑,斟了茶壶才发现里头只有白水,“怎么也没人替殿下庵茶?”
“哪有那许多柴火炉子整日整日烧了来泡茶,滚水放凉也能将就些。”皇女倒不甚在意,“先生……冯钦差如何了?”
“知道殿下挂心,臣想着冯大人是殿下侧君,安排了与殿下同住一院,现下在后院里休整。”
好容易处理完公务,皇女才总算回了下榻的后院。一进屋便见着烛火明亮,刚到任的钦差正在灯下看先前理好的卷宗同各项物证口供。他在室内便摘了首服,只用了一根发带将头发束起来,一身家常的道袍,看去很有几分飘逸风流。
见着皇女换了衣裳回来,玉京也不由微笑:“殿下回来了。”
“嗯,先生在做什么呢。”皇女凑过去看,原来是汉岳道贪墨案的卷宗,“明日要提审?”她见着手边还有一份口供,不禁暗叹他到底闲不下来,已经是全准备好了。
那千秋被关在沉晨屋里两月,此时总算到了问话的时候。他惦念着亲王殿下许诺的“一个位置”,自然是什么都如实吐了。
“殿下是要留着他入重华宫?”待摒退了旁人,侧君才开口问道,“他出身勾栏,身世不清,怕是连郎侍也不合适。若是来日殿下再临东宫,便是奉仪也当不得的。如今朝中都盯着殿下,殿下若是喜爱他,收做贴身的侍官便罢了。”
“先生想哪里去了?”见他是极认真地劝解,皇女哭笑不得,坐去侧君身边,“我是想着,让他去阿兄府上,叫阿兄看着他,做个贴身的侍官也罢了,有体面有富贵的,免得落下什么把柄到旁人手里。我可都没碰过他呢。”她将下巴搁到侧君肩上,轻声娇笑,“旷了几个月啦。”
“殿下……!”冯玉京一时羞臊起来,急急喝止了皇女,白皙面上泛出几丝血色,“便要臣侍奉也是就寝时候,此时说这些……这些荤的,实在不合殿下身份。”
“先生这样情态实在难见。”她忍不住笑,“放心吧,先生车马劳累了一路,听白叔说又是大病初愈,今晚早些歇了好,我哪就缺了这个。”少女的手环在书生腰上,“不过是太久不见先生,想和先生在一处罢了。”
一时只剩下窗外渐响的风声,簌簌扫过,带着叶片摇晃的沙沙声来。
侧君实在没办法,只得腾出右手执卷,左手放到妻君背脊上,由着她靠在怀里,“好,臣陪着殿下。”他守了重华宫三年。到底皇女是被逐出京,自然也没个府邸,他是已经配了少阳王的侧君,不好回冯府,女皇也没有下旨给他另配住处,只能不明不白照旧住在重华宫里。
看现今情形,大约女皇还是想让她来做这个东宫的。
只是……他想起博陵崔氏的大公子,一时有些难受起来。待她真的再为储君,那婚约必然也要走了礼部流程,到时她与正君新婚燕尔,情好日密,侧君身份便显得如此碍眼。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饶他是十四登科的冯氏儿郎,也无法逃脱这一劫。
“先生……?先生,一直都在看这一页,可是乏了?”
“臣不是……”侧君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紧回过来读卷宗,“臣想着,殿下还与那崔大公子有婚约,怕是若来日回了京便要完婚。”
“先生……”皇女无奈,“我都不是储君啦……”她笑,“若我同崔氏联姻,四弟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以陛下现如今的想法,怕是也不想见着我一家独大。她年事高了,难免担忧大权旁落,暂时当不会准我回京的。况且那崔大公子才十八呢,还有两年才及冠,此事不急。”
皇女在侧君怀里蹭了蹭,又轻声笑道,“再说,若迎了他入府做正君,先生可怎么办。他怎么比得上先生呢。”
“只是殿下终究……怕是要再议储位。”侧君索性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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