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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阋墙(2 / 5)

臣贪色失职,还牵累了灏州百姓同定远军将士们。”

“罚不罚的也都是后话了,”皇帝一面招来粮官吩咐几句,一面教身后亲卫解了皮裘去挂上,“当先是连上神封,再退了兵马——可探出来是哪路人么?”

此时却是白连沙拱了手道,“回陛下,原先混进来的细作是早几年便被吞并的图兰部,如今攻打灏州的却是王廷新组的铁甲军。”

皇帝不禁挑了挑眉,随手拔了头上银簪挑亮了烛芯,“铁甲军?不是通泰四十九年便被全歼了么?怎么,他们又组了一支?”

“正是。这支铁甲军是近几年才活跃的,吞并了不少周边部落。”

皇帝微微转了转眼珠,将银簪插回头上去,“是那个第叁王子?朕记得,他爹没什么本事,却生了个好儿子。”

杨九辞闻言便笑,“陛下明鉴,旧唐宫故事多矣。”

“你这人,不想着怎么用兵,倒在此处费神。”皇帝佯怒,只撑了头一面去看后头粮官呈上来的明细,粮草其实所剩无几了。

帐内影影绰绰,火光颤动,带着毡布上的影子也颤动。

“臣不敢。”杨九辞一拱手,留下白连沙一人在旁边摸不着头脑,只能愣愣地看着旁边两个女子一唱一和的。

“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谁知皇帝只是笑,“白卿莫慌,目下还是以夺回神封城为要,至于这旁的,还需花些气力,打通关节才行。”她指了指粮官呈报的东西,“而今粮草告急,便是省俭也只有一月可守。朔州唯秋季可收粮食,此时只能等关内调运粮草回援,我们需一月内解了这铁甲军。”

皇帝笑眯眯地,说着灏州紧急,面上却丝毫没有军情紧急的意思,还有闲心笑杨九辞憔悴太过,该去洗洗脸。

可惜白连沙仍旧云里雾里,只能以为皇帝是在强乐,“陛下容禀,铁甲军占据神封,若沿着河川往十方湖去,只怕要一举偷取我幽云朔叁州,一月内,如何抵挡呢。”

挡不住,当然挡不住。

杨九辞只笑:“自然是陛下天威圣德,承运降福,破了我灏州危局。”

銮驾莫名其妙在云州境内消失了。

连带着皇帝身边十二禁军营卫同叁镇兵马,集体在云、长、冥叁州交界处消了声息。

天子销声匿迹,本该是被极力隐瞒的消息,没想到这消息却长了翅膀似的,在几州游荡的牧人间疯传,直言天子遇刺,营卫与兵马尽皆流散,只能归往云州刺史处。

圣驾半路失踪,兵马又归入云州。这边灏州正久攻不下,士气低迷,听了这消息反以为大楚的天子要从云州绕行,从背后袭击,一时快报了王廷另派一拨人马直往云州去。

云州府内韩刺史听闻不由大呼冤枉:“我这里哪有什么兵马投奔!”自然这消息也跟着不知哪来的隔墙之耳不胫而走了,一时间倒显得天子带着的兵马遇着什么神人仙境似的,一夕间蒸发了。

过了叁日,銮驾又在云州城外冒了出来,晃晃悠悠过了云州府后,幽州刺史却又接着了銮驾。紧接着,本不在行军路线上的朔州也接着了銮驾,一时间众说纷纭,不知哪一部才是天子辇车,各州连带着云州韩刺史都转了口风,尽皆一口咬死了圣驾亲临,浩浩荡荡地已往灏州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牧人却传起了叁部銮驾都是空驾,圣人早带着亲兵去见了漠北王廷的要人,将助力此人夺得汗位的消息。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人摸得着头脑。

“这消息怎么样?”法兰切斯卡笑,一边拉了拉缰绳,让马走得慢些。他一头与汉人截然不同的金发尽皆包进了头巾,再戴上兜鍪,不细看倒也发现不了他的异族人身份。

两匹马行在山脚下,沿着草坡缓缓而行。虽是草坡,到底冬日里清寒肃杀,不过偶有几枝高些的草木,余下的都只匍匐在土坡上,还沾着未曾化尽的残雪。

自御驾兵马分了叁路从云、朔、幽叁州过境,铁甲军明显兵马减少了些,却听着朔州云州连连朝灏州发报,尽是言及分了兵马在他们城下拦截天子的。

“办得不错。”皇帝的脸隐在面具后头,也不显了出来,只能从声线辨别出她带了几分笑意。她只穿着锁子软甲,外头罩着厚皮裘,连兜鍪也隐在风帽底下,“总认灏州一座城打怕他们也无聊,让他们打打云州朔州去。”

“你到底在玩什么啊,灏州不还是没有粮食么。”

“是啊,还是没有,”皇帝仍旧是笑,“之前叫你办的另外一件事办得怎么样了?”她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拢了拢风帽,“我们的人没什么事吧?”

“没有……”法兰切斯卡拉长了尾音,很有些无奈的样子。他似乎全不怕冷,衣裳也还是春秋时候的衫子,只多罩了件罩甲罢了,“大秦商队谁会想到是你的人啊,而且漠北的人也是人啊,他们也要吃饭的,不靠商队送东西怎么活。”

忽而,两匹并行的马都跺了跺前蹄,打了几个响鼻。

皇帝同身侧的亲卫对视一眼,拨动马头相互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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