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下神色,这才垂下眼帘道,“是山南道的支出,这两个月在青苗同城中武备及工事开支……太大了些。”他轻轻瞥了一眼阿斯兰,换了个措辞。
淮南要作秋粮,贷出些青苗也是有的。皇帝沉吟片刻,敲了敲膝头,“山南道如今……应当是宋亭越在巡查,她是信得过的。”
王琅前段行经山南道不是没送过密报,只是如今尚不到时候。宋亭越人品信得过,只是能力平庸,里头门道参不透罢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缓一缓也无不可。
阿斯兰哪看不出是碍着他在不好挑明说,哼了一声自去看窗外。
“是,”明珠应下这一桩又起了一事来,“年初时候燕王殿下复核江宁道,有几州的卷宗已送来了京师里,同苏御史所弹劾大致相同,臣已着历年档案核对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甚少有这般犹豫颜色。”
“臣想着请命陛下,容州刺史按律当全家流放,臣记着年前主持田亩一事时候,容州刺史家中小女年岁尚幼,想请了陛下恩典,将孩子留在京里照看着。”
“端仪……”皇帝好生无奈,“非亲非故的,又是女孩,你养在自己府中?”更别说才要办了容州刺史,他与人交集再出来求情,不啻于给苏如玉立靶子。
这年轻侍郎教皇帝点了,微张了张口,又想不到什么辩驳之言,“臣……臣没想着这处……”
“这个恩典朕应你了,只是你那一进的小院子,怕是照顾不得这么一个小姑娘,对你名声也不好。”皇帝笑,轻轻拍了拍明珠袖摆,“朕再赐你一座宅子。户部当有几座收缴上来的宅子尚未卖出去。”
绯红纱罗袖角轻轻一抖,顺着车沿滑下去;漆纱幞头的长帽翅碰到车壁,径自颤动起来。
“无功不受禄。陛下……臣不当受。”
“去年底的赏赐,朕还欠着的。”皇帝温声道,“既是还欠着,朕便做主赐你一座宅子。至于容州刺史家中幼女……孺子耳,不足为虑。”她略前倾颈子,只盯住端仪眼睛,并无他言。
房宅是赏赐,至于另一处,是恩典。
过了片刻,明珠才垂下眼睛,“是,臣明白了。”
皇帝心下轻叹,李端仪十六中探花,十七八时候便因为所谓清正得罪了崔党,观政散馆后被贬地方。如今宦海沉浮十五载仍旧如此心性,教座师卖了也没所觉,日后只怕还有的磋磨。
浊水中一点清,若无实权倒可做个点缀标杆,若有了实权,不能顺流而下,便只有被群起攻之,或身败名裂,或郁郁不得善终。
车内一时无话,三人各怀心思。
“端仪……”皇帝唤了一声,“可还有旁的事?”
“老师另有启奏,臣待老师奏毕了再附议。”明珠从袖中抽了一卷奏疏出来,“本应先递中书省。”
皇帝便笑,接了东西来照旧塞入袖口,也不展开了看,“朕晓得了。”
又是一阵缄默。
阿斯兰眼神滚过另两人,没说话。待车到西宫门停稳了,他才跳下车去,又伸手去接皇帝下车。
“你晚上……算了,没什么。”阿斯兰硬了脸色便要扬长而去,“我先走了。”
“接你来?”皇帝晓得他那意思,另扶了后头端仪一把才道,“好啊。”
阿斯兰忍不住又回头瞧李明珠一眼。那人已然躬身拱手送侍君离开,幞头掩在袖摆后,只能见着高耸后山同伸长帽翅。
瞧不见神色。
他沉下眉毛,径直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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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挤出一些东西来保持手感。
开始有坑文的想法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一般起了念总会成真。
努力地写一点,臭长也好,尽量完结。
嗯,已经到最后一个男主了,会是很长(对我来说也是最难写)的篇章,中间还需要穿插已经出场的几乎全部男主和一些过去篇,还要写前朝的争斗和地方暗流,真的很难,很长,是我需要查很多资料的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关于男主本人,希望看到这里的诸君还记得开头的“李文贞公”,写到他确实就走到原定的收尾了。
啊不过,端仪是全清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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