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天气变得阴沉,周遭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乔芄总有要下雨的感觉,放不下心,她从车上拿了把伞放进郝加诚后座,嘱咐他如果下雨就在乡下住上一夜,别急着回来。
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郝加诚勾勾手,等人凑到面前,他伸手去摸乔芄紧皱的眉头,笑她:“天气预报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80以上,你别疑神疑鬼的行不行?”
“…我知道”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个天气着实怪异,空气湿而闷,蜻蜓成群低空绕行,怎么看都是下雨的征兆,很难让人不担心。
乔芄问他眼药水带了没有。
郝加诚说带了她还不信,俯身去掏他口袋,非要看见才安心。
在他的眼睛问题上,乔芄有些紧张过度,郝加诚想劝,又觉得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到底没影响到生活,想想也就随她去了。
出了园区,共同行驶一段路后,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开,乔芄去了和朋友约好的饭店。
川菜馆临近乡下,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在店门口停好车,进门前乔芄抬头看了下天色,乌云遮住半面天空,欲落不落,惹人烦躁。
门口的服务员迎上来,确认有预约后领着她往里去,上到二楼,推开里侧一间包厢,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戴墨镜的黑发女人。
等服务员离开,乔芄一把摘下她的墨镜:“室内戴墨镜,看得清吗你”
秦榕忙拿起菜单挡住脸,细长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房门:“要死啊你,万一被拍到,明天标题就是超大的两个字,私会!你想上头条吗?”
乔芄觉得她战战兢兢的样子特别好笑:“这么难找的店,哪有狗仔,再说又没有男人,你怕什么”
秦榕撇撇嘴,不想跟她解释女人也免不了被传绯闻这种事情,如今的狗仔坏的很,为了钱什么都编的出来。
前些年她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正儿八经的粉丝只有乔芄一个,一度穷到要靠她救济,怕她受委屈,乔芄有空就会去探班,有回凑巧被邀请在剧里客串了个乞丐,没想到播出后秦榕居然凭借剧中女叁号的角色火了起来,一夜之间身价翻了好几倍。
秦榕说是沾了她的好运,乔芄倒觉正常。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秦榕的演技早已成熟,加上一副美艳面孔,红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出名后,大量粉丝的涌现导致她出门变得麻烦,乔芄本想回家,结果她非要吃家常菜,只得来了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这家老板换过几轮,店铺从战损风变成了精装修,味道早已不复从前。
倒是这片老城区像是停在了时间的节点,无论市区如何快速发展,这里依旧保持着原样,拥挤嘈杂的小巷,贴满广告的电线杆,躲在陈旧门帘背后的杂货店,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过去居住的房子就在不远处,但谁也没有回去看一眼的想法,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不是秦榕,乔芄连这块区域都不想踏足。
这里充斥着她的噩梦,那个男人创业失败后,把无能发泄到了她和唐苒身上,一喝醉就打人,邻居们避之不及,唯恐惹事上身,只有秦榕,举着比她胳膊还粗的棍子,砸了不知多少次门,报了不知多少次警。
一年又一年,一夜又一夜,乔芄拖着沉重的躯体在黏着的日子里煎熬着,不知哪一天,昏暗的生活忽然迎来了曙光,唐苒终于离了婚,她也和秦榕考去了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离的足够远,远到让人可以彻底忘了这里。
毕业后她们无可避免的走向了不同的道路,秦榕选择再次远离,而乔芄则无视她的劝阻,义无反顾的回到了这里,
目的为何,秦榕自然明白,如今乔芄追到了人,她回来却并不是为了道喜。
吃完饭秦榕跟着乔芄回了家,刚进门就被玩具熊绊了个踉跄,她把小熊捡起来,吐槽乔芄真是一点没变。
一居室的房子本就不大,乔芄还偏喜欢各式各样的地毯和抱枕,把家里搞得五颜六色,拥挤不堪,小小的客厅,每走一步都能踢到一件东西。
把玩偶们全都堆到沙发一角,勉强清理出来一块空地,秦榕爬上去躺好,心累的喘了口气。
乔芄见没地方,只好盘着腿坐到下方的地毯上。
电视柜上摆放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乔芄和郝加诚在山上看日出时拍的合照,秦榕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除去那道疤,这个男人确实很帅。
可是疤痕又真切的存在着,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拐弯抹角,秦榕问她:“他知道是你吗?”
乔芄心头一梗,虽然知道她会提这件事,但是真的听到,还是感觉很窒息,笑容变得勉强,乔芄白着脸说:“能不提这个么,我们现在很好”
嫌散着头发碍事,秦榕坐起来,把长发缠绕一圈,从茶几上摸出一只笔插进头发里,动作干脆利索。
面对乔芄的躲避,秦榕选择把她拽回现实:“乔乔,能别骗自己吗,现在很好,以后呢?你打算瞒他一辈子?你瞒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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