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架下去拐个弯就进入了老城区,太久没回来,应当是陌生的,可乔芄却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老宅。这里仿佛停在了时间节点,脱落的墙皮,坑坑洼洼的路面,错综复杂的电线,随处可见的房屋出租单,就连蜘蛛网都还是那副发灰模样,不曾改变,没有上楼,循着叫卖声乔芄走进旁边的菜市场,她在档口买了啤酒和下酒菜,卖熟肉的老板娘似乎是觉得眼熟,递东西时顺嘴问了句她是不是林家丫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乔芄笑着接过东西。“您认错人了”或许她曾怀念过去,但绝不会怀念这里。回去时远远看见巷口停着辆轿车,老城区路窄人多,乱停的电瓶车已经占据大半位置,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不能把轿车开进来,乔芄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没人应。装傻?懒得追问,她低头看了眼时间便自顾自说道:“一个小时,如果我没下来你们就上去,把车退远点,挡路了”依旧没人应,乔芄也不再管了。一直等到她身影消失在最里面的楼梯口,黑色的车窗才缓缓降下,穿着黑皮衣的男人从驾驶座探出头来看了看,见前后没人,便把车退到一家上着锁的电瓶车修理店前,停好车,副驾驶也把消息通知给了雇主。熟悉的老旧木门,木板间已经出现了裂痕,这么多年还在用,不知是恋旧还是林泉晟没钱换。恋旧?她在说笑么,林泉晟怎么会恋旧。对门也没有逃过岁月,防盗门染上铁锈,蛛网层层爬满缝隙,像是一张要将记忆封存的茧,有时想起秦榕,乔芄会觉得过往的生活像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她时常感觉不真实,可郝加诚眼睛处的疤痕又一次次提醒她,是真的,梦魇般的回忆是真切的发生过,存在过。她真的很痛苦的成长过。多年过去,石灰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早就被覆盖的干净,可是为什么,光是站在这里她都会觉得痛,也许是记忆让她疼痛,今天过后会好吗?抬手敲响房门,过了会儿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门被打开,乔芄招呼也没打径直走进去,如她所料,客厅脏乱的如同一个大型垃圾场,桌上放着各种酒瓶和剩菜,抽完的烟头被随意丢弃在饮料瓶里,已经快没到瓶口,看的人生理不适。冬日都压不住怪味,乔芄被熏的直皱眉,果然,因为他活的悲惨,所以才想把唐苒拉回身边继续做他的免费仆人。林泉晟警惕地探头朝楼下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才拖着右腿慢慢挪回桌边,这么一小段路,他走的很费力,似乎是腿使不上劲。乔芄好奇地问:“你怎么了?”林泉晟扶着桌子坐下,喘允气后笑了笑:“怎么?你不知道?”那天他刚从警局出来就被人打晕了过去,醒来后四周一片漆黑,他躺在地上,面前站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灯光从上往下落在男人背上,林泉晟看不清那张脸,却看清了他手里的棍子,银白色的铁棍泛着冰冷的光,看的人心里发凉,他想呼救,转头就见四五个男人从巷口两侧走了出来,他们并排站着,把头顶最后一点余光挡了个严严实实。漆黑的浓雾彻底将他们笼罩,虽同处黑暗,但很明显,他才是任人宰割的那块肥肉。林泉晟明白此次凶多吉少,不知不觉冷汗已经打湿后背,衣裳贴在身上,一点点汲取最后的温度,贪生的念头占据上风,他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腿动不了了。男人抬脚踩到那条断掉的腿上,皮鞋鞋面出现微乎其微的反光,很快又随着下压的动作消散,寂静的巷子里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林泉晟撕心裂肺的叫声被外面热闹的夜市喇叭声淹没。今日好似有新店开业,在某处搭了表演的台子,主持人的声音和着音乐声大到淹没一切,等到这一段互动落幕,林泉晟早已顶着满头冷汗,疼的昏死过去,他躺在潮湿的地上,感觉冰冷的棍子一下一下撞着他的脸,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道:“如果你再敢找林乔芄的麻烦,我一定弄死你”听见这句话林泉晟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新仇加上旧恨,不是警告,那人是真的会杀掉他。拍了拍完好的左腿,林泉晟苦笑着说:“你那个相好的下的手啊”面上笑着,实际心里很怕,出事后连续几天他都窝在房子里,不敢踏出一步,生怕不小心另一条腿也废了,他如今不想再管唐苒会嫁给谁,只盼着早点拿到钱跑路。在警局时郝加诚表现的那么冷漠,乔芄以为他是真的放弃了自己,原来他还是在意的。“咎由自取”甚至想骂上一句活该,如果不是他纠缠不放,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找了张相对干净的椅子坐下,乔芄把吃的放到桌上,随手扔过去一张卡。“吃吧,吃完拿着钱赶紧滚”半个小时过去,怕出意外,两人还是决定上楼看看。走至二楼,侧耳贴到门上倾听,一片寂静,应当无事发生,可是不安携裹着空气悬在头顶,让人呼吸不畅。“出事儿怎么办?到时没法交代”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能怎么办,预订的时间还早,打扰了更难办,左右为难,两人干脆坐到楼梯上抽起了烟。十多分钟后楼下响起脚步声,两人急忙踩灭烟头起身迎上去。“郝总”郝加诚抬头盯着紧闭的房门问:“怎么样?”“没动静,感觉不太对劲”虽然教训过了林泉晟,但郝加诚仍旧不放心。无赖之所以为无赖,是因为他们从不把社会规则放在心里,更视法律为无物,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收手,担心出问题,事后他派人守在这里,本打算忙过这两天把人赶走,没想到乔芄会来。沉闷的声响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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