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束光芒直直的刺向中间陈横的躯体,灼烧着苍白反光的肌肤,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都留下了炽热又疼痛的烙印,但没人在乎。他们都粗重的呼吸着,无声的尖叫着想要更进一步的去窥视,触摸台上金线和丝绸捆绑住的神像。这种病态的狂热甚至让人群中的不知道是谁轻推了一下布鲁斯。他往前一个趔趄,那团光晕更加扎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几欲流泪。戴着威尼斯面具的拍卖师有些癫狂的做了两个煽动气氛的手势,随后开始激情洋溢的报价。“是的三百万,三百万还有吗?好的格兰玺女士的三百三十万,三百七十万!j先生的三百七十万还能继续往上走吗?感谢格兰玺女士的再次出价四百万!四百万……”拍卖师的声音和周围时而低沉时而高昂的簌簌细语声混杂在了一起,偶尔听见的清晰的单词却又模糊在众口众言中,就像是夜半不知何处的鸣虫此起彼伏的嘶叫。每个人都在出价,仿佛出过一次价就是短暂的拥有了台上缄默不语的男人,急切而又兴奋的侮辱着他,摧残践踏着他的尊严,直到血浆崩裂的激动给他们带来致命的死亡。布鲁斯翕动了一下唇。他在等,等席勒的人皮真正承受不住这些数字背后恶毒又低俗的不怀好意,等席勒的头颅彻底抬起来撕去伪装的外皮露出尖锐的利齿撕碎所有人,再适当遏制。终于。当那位女士和另一个男人几乎是尖声对峙争吵起来的时候,席勒的指尖颤动了一下。这样粗俗的争论教授的从属权可不是个聪明的行为。这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绝对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猫咪。布鲁斯有些恶趣味又悲凉的想到,随后缓缓举起了手。
“六百万,先生。”他听见自己这样低沉的说,而与此同时席勒的头彻底抬了起来。正如布鲁斯所料,荒芜早已褪去,只余锐利的灰色,刀割一样的直击布鲁斯眉心,一击致命。
拍卖师愣了一下,随后重重的敲下了锤。轻笃的锤声挤住了所有的喧哗,在一片笼罩蔓延在全场的沉默中,男人的声音迟疑的响了起来。“好的——好的,先生。他是您的了。我们在拍卖结束后会立马送到您的手上,先生。”
“……你很紧张吗,布鲁斯?”
席勒歪了歪头。他脖子上的项圈并没有取下,这让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缓慢而又低沉,其中夹杂着锁链的碎响。他的双臂仍然保持着扬起的造型,呈一字大张的钉在了背后的铁十字上,敞开了单薄的胸怀,接纳着所有若有所思的目光的啃噬,像一铸苍白又易碎的石膏,只有金链紧紧爬过的地方才能勒出略微的肉感,增添两份柔和。从指尖到另一侧指尖,那条沿着肌肉和骨骼纹理起伏的曲线呼啸而过,脉动跳跃的是一座白色的山。布鲁斯的目光就沿着山脊攀爬,有些痴迷又虔诚的一寸一寸挪移着,直到停在了锁骨上方被项圈挡住的那道蝙蝠镖划出的疤痕处,一次又一次的扫过,就像用唇吻在低声轻柔的磨蹭,暧昧的让席勒不适的偏过了头。“别用你那双眼睛这样的看来看去——不管你想得到什么,现在你可以开始行动了。”他有些不耐的说到,恹恹的垂下头,看起来疲惫的要死。布鲁斯仍然一言不发的坐在席勒左侧方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教授狼狈的长跪在大理石冰冷的台面,直到交叠的大腿安静的抽动了一下。“……或许是的,教授。”布鲁斯开口,有些低低的迷乱。他起身推着席勒所在的台子往卧室里走去,锁链碰撞着叮叮当当的响,“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拥有你,以一种平时你不会允许的方式,用金钱买下了这样的一件珍品和支配他的权利。”他耸耸肩,又有点无奈,“但我知道这不是全部。教授,我远远买不下你的全部,所以我在紧张我现在拥有的是否太多,而之后我要用怎样惨痛的代价支付目前我的轻狂和对你的侮辱。”布鲁斯用几近温柔的朝拜般的姿势单膝跪下,指纹扫过席勒手腕处的电子镣铐,伴随着轻小的“咔哒”声,席勒仿佛开败荼靡的白色桔梗垂下了花头砸进了布鲁斯怀里,四肢如撒出去的一滩变质的牛奶,软软的垂落在布鲁斯的手臂上。布鲁斯搀扶起了席勒,随后双臂一个发力将男人打横抱了起来,细细端详着面前的躯壳。教授的身体比平时看起来更加瘦弱,他岁月的航船正在缓缓绕过盛年的最后一个峡角,此刻的疲惫和注射的肌肉松弛剂更是淹没了男人的口鼻,让他不自觉的张开唇齿,逸散出口腔深处非人般的森冷死亡的孤寂。席勒骨节分明的指掌攀附在布鲁斯的肩头,无力的倚靠在对方的怀里,锁链随着布鲁斯的走动不断的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像水波一样的光芒。“没错,布鲁斯,没错。”席勒的头不自然的向外下垂着,如濒死的天鹅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上面两条黑色的颈圈犹如荆棘皇冠一样的扎人,长期脱水的声音低哑干涩,伴随着气音从喉间冲出来,“这是一场交易,但是没关系,我总会收取合适的筹码……就像现在,你可以品尝你的胜利了。”他有点倨傲的抬了抬下巴,像在台上对布鲁斯轻笑的时候勾起唇角,露出了他优雅人皮底下恶劣又粹毒的獠牙,“因为你根本拒绝不了这样卑劣的控制我,布鲁斯韦恩。因为——”
“——因为你知道我爱你。因为爱就是这样庸俗又让人惊慌失措的东西。”布鲁斯缓慢轻柔的把席勒放在床边,他温柔又平静的注视着明显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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