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血气方刚的男生聊着聊着就拐到了带颜色的话题上,简依桃站在他们背后,不高兴坏了,鄙夷地狠狠瞪了眼简令棠:“送早饭就送早饭,那副做作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啊。”
简令棠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朝她们这边看过来,闲闲一笑,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朵雍容矜淡的白牡丹,牢牢吸着众人的视线。
柳萦心昨天刚来时还是人群中的中心位置,现在倒被挤到了边上,眼看众人也不说简令棠的风凉话了,还因为一顿早餐转了调,简依桃说的正是她所想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目标也不在这里,不必跟简令棠争这种风头,又重新舒开大度的笑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焦点转移。
柳萦心从长桌另一头拿了两袋吃的,不经意地开口:“啊,阿煊和钱少还没有出来,我去给他们送一下。”
简依桃赶紧附和:“这些男的太low了,怪不得追不到学姐,学姐快去吧。”
计煊生物钟极其规律,按理说早就醒了,今天却破天荒地晚了许久还没出现。柳萦心正有些奇怪,刚要拉开帐篷,余光就见到身旁停住了一双纤尘不染的运动鞋。
再往上看,男生的衬衣长裤同样整齐利落,俊颜冰凉,刚刚打理过的发梢有一抹水痕,化开了些许他的冷漠。
计煊单手插着口袋,温和地向她伸出一只手:“给我吧,钱炎翎昨晚睡得不好,不用打扰他了。”
柳萦心抬头看着计煊,脸顿时就红了。因为计煊的声线有种说不出的微哑,并不像往日那样淡漠得听不出波动。
心跳小鹿乱撞,只有她能听到计煊说话声音的范围内,空气都变得有些暧昧,要说出口的话也不由得忸怩起来。
“好……”
交接食物袋时,柳萦心的手指划过计煊干净宽厚的掌心,太过紧张,以至于没有发现,对方巧妙地避开了和她进行接触:“阿煊,还有我想问问那个联合培养项目的事情……截止日期快到了。”
计煊温柔地看了她两秒,却道:“再说吧。”
说完他就绕过她走进了帐篷,一句解释都没有,柳萦心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脸色霎时就白了。
两人的互动落在远处围观者们的眼里,暧昧搭手、深情对视,就跟小情侣冒粉色泡泡的晨间日常没什么不同,大家感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
简令棠也看见了,不动声色地往后倚着靠背,揉了揉酸软的腰肢。
学长不会真的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做梦而已吧?
帐篷的睡袋里还躺着一个人,计煊撂下布帘后就神色不明地站着,温和眸光化作森然。
他实在无法想象谁会做出这种事。
虽然昨夜那人试图把一切都复原成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身上的体液残留感绝无可能弄错。
即便已经用清水洗过数遍,他还能感觉到愤怒和耻辱如跗骨般地存在,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加起来也不如现在的情绪冲击大,若非情况不允许,他意识到一切真实发生的那刻,甚至生了毁尸灭迹之心。
但计煊的能力就是把不合时宜的一切按在水面下,不管是他一以贯之隐藏的冷漠本性还是此刻的情绪。
沉默如冰霜的半晌里,他已经确认了头号嫌疑人。
昨晚他最后喝的东西是篝火晚会上钱炎翎递的酒,半夜失去意识昏睡,不可能没有他的手笔。
计煊晃了晃手里的三明治,扔到钱炎翎的头顶。
“你找的女人?”
钱炎翎其实是躺在睡袋里闭眼装睡的,不想立即承认此事。
计煊的脾气太直,这次的事情论常理确实是他理亏,虽然他本人不以为意,但计煊应付起来实属麻烦,自己占不到好,倒不如让他自己先心里接受接受,避免直接发生冲突。
钱炎翎慢吞吞坐起来,听不懂话似的,表情夸张地故作讶异:
“女人?我没听错吧,阿煊,你不是在跟柳萦心拍拖吗?还有哪个女人?”
昨晚的女人不是柳萦心,计煊很肯定。
身材、声音都有区别,但他对除柳萦心以外的女人全都只有十分表面的了解,无法凭借碎片化的印象在这么多女生中找到目标。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个女人不是为了要他负责,否则早上他醒来时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与其凭感觉一个个判断,不如直接从始作俑者这里问清楚。
“是谁?”
计煊的火气没有丝毫消散迹象,反而沉在眼底阴郁发黑,隐隐杀意。
钱炎翎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昨晚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不过男人嘛,我理解,你干嘛动这么大肝火。”
他一脸“兄弟我懂”的表情,计煊眉宇愈加森然,骨节捏得作响,已经是要风度都压不住怒气值的节奏。
钱炎翎慢条斯理撕开三明治咬了一口,到底还有点信守承诺的良心,答应了简令棠替她过这关,起码不能让计煊现在冲出去把她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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