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无家可归,是应该寻个去处。来你这桃花山……可有什么好处?”“好处当然有,管吃管住。”“还有呢?”“还有管我吃管我住。”“……”沈泊舟沉默,陶眠回首望着这位落魄的新弟子,笑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酒醒接着睡。过分担忧未来的事,会——”“会?”“会让未来的事过分令人担忧。”“……”沈泊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了个不靠谱的仙人。今日且过,等到 我不喜欢有文化的名字陶眠原本站着训,沈泊舟坐在榻上。之后沈泊舟给他搬了把椅子,请他坐,自己跪坐在地。态度倒是很好。陶眠的情绪下了一半。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大清早,小陶仙人尚在周公那里喝酒划拳。他平素不爱起早,起了还要睡回笼觉,回笼之后又要蒸一蒸未做完的梦。一番折腾,日头都要爬上三竿高了。但今早天刚蒙蒙亮,他就被一阵鸡飞狗跳折腾起来。夏意一天天深了,夜里也起暑热。陶眠连着两日开窗睡,本意是放点凉风进屋,却也给了黄答应机会。昏暗的室内,仙人呼吸平稳,薄被有丝丝起伏。忽然,窗外起了咕咕的怪声。一只灵活的黄鸡从窗前腾跃而起,拍着双翅低飞,分毫不差地砸在被子的中心。“噗呃!”小陶仙人被重物击中腹部,身体噌地震起,那一记差点把他昨夜的晚膳砸出来。敌袭??人被鸡杀死的可能性很小,但不等于零。陶眠捂着肚子,眼神在搜寻罪魁祸首。紧接着,窗子又蹦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陶眠:……他的卧房是景点,谁都能进是吧??紧随黄答应之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躺在榻上休养的沈泊舟。看见陶眠愠怒的脸,他有些楞,似乎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仙人的房间。“仙人师父,我……”“跪下!不,你坐着吧。”陶眠翻身下床,一手还拎着莽撞的黄答应。待到卧房的油灯重新燃起,一人一鸡跪坐在仙人面前。“都给我招,”仙君被扰了清梦,还在气头上,“不睡觉在闹些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和三岁小鸡吗?”黄答应倔得要死,一身反骨。当然它也不会口吐人言。还是要轮到沈泊舟来解释。沈泊舟先认错。“仙人师父我错了。”他对于陶眠成了他师父这件事,倒是接受良好。不管是出于寄人篱下的考虑,还是真心感谢对方救了自己。总而言之,他的身份从一个落魄的公子哥,自然而然地过渡到桃花山的六弟子。性情大变后的沈泊舟,就如他自己所言,正行走在改邪归正的道路上。最起码对陶眠,他还是很恭敬的。
“你就会认错,”陶眠还是气,这六弟子总是光速认错,但是根本没弄明白错在哪里,“为什么追着黄答应?难道你也要炖了它?”这个“也”字就很有深意。沈泊舟听出来了,但是没有深究,气头上的陶眠也绝不会告诉他。至于和这只鸡的过节,他也如实告知陶眠。“黄师兄偷喝我的药。”“……什么?”陶眠本来以为是沈泊舟要把黄鸡炖了进补,毕竟有前车之鉴。再说沈泊舟高挑健硕,再怎么也不会被一只鸡欺负了去。还真是黄答应在欺负人啊!都不用继续确认真假,黄答应心虚的转头已经说明了一切。陶眠让沈泊舟起身,他手中的小树枝戳着黄鸡油亮的毛。“又嘴馋!什么都想尝尝!偷喝我浇花的水就算了,肥料你也吃!那肥料你知道是怎么来得吗?扪心问问你自己!现在还偷喝师弟的药……”黄答应被戳得左扭又摇,一阵乱叫。陶眠下手不重,但它贼着呢,叫得惨一点,仙人就不会再折磨它。果然陶眠又戳了下,就把桃枝丢在旁边的桌上。看来是气过头了。黄答应把脑袋埋进翅膀里,咕咕咕低声叫,装可怜。陶眠气着气着就笑了。“行了,别装。赶快捡起你平时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听他这么说,黄答应翅膀一撂,挺起胸脯,又恢复往日的神气。这神态转换,桃花山影帝,名不虚传。仙人的靴头踢踢鸡的后腿,让它回到自己的窝里。屋内只剩师徒二人。沈泊舟从地上起身后,也不敢坐。身板绷得笔直,眼睛下垂。陶眠都不需要用灵力探,也能听见他强行按捺也压不住的、紊乱的吐息。小陶仙人轻叹。“身子撑不住就别硬撑,伤口裂开又要治疗,白费了我的好药。”他让沈泊舟先回自己的房间。“等下我洗漱后再去看你。你若是饿了,桌上有茶点,先垫垫肚子。”陶眠指了指自己屋子的茶桌。沈泊舟是有些饥肠辘辘,他谢过了师父,就没客气,连盘端走。……倒是给他留几块啊!屋内重新清静下来,小陶仙君揉了揉额头的几个穴位,定定心神。这一大早的……洁面、揩齿、束冠、更衣。换掉香炉里的隔夜香,给窗前的花瓶灌入清水。陶眠把刚刚丢在桌上的桃枝插入瓶中,手指拂过,变戏法似的,那干枯的枝忽而萌发新蕾,两三朵桃花绽开。可惜不是桃花的时令,这花过午后大抵就要被日头烤干,但陶眠也喜悦。做好这些后,他才出门,左转,拐进六弟子的房间。沈泊舟不知何时靠在床柱上睡着了,陶眠放轻脚步,却还是惊醒了他。看来他很警觉。待到沈泊舟看清楚进屋的人是谁后,他的身体明显松懈下来。“仙人师父。”陶眠有些奇怪。“要么叫仙人,要么叫师父。你怎么掺杂在一起叫?”“很怪异吗,”沈泊舟也怔然,“但你确实又是仙人,又是师父啊。”六弟子问他的师兄师姐怎么称呼陶眠。≈lt;div style=”tex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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