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有些无奈,但他也不感到气馁。反正现在已经处在桐山派的地盘,去哪里搜都方便。他还真把人家地盘当自家后院了。三人准备打道回府,荀三还在和衣服斗智斗勇。他们依次走出持戒堂,陶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在路过其中一位打瞌睡的弟子,他悄悄凑到人家耳边说话。“掌门来了。”“什么?掌门??”那守夜的弟子鼻涕泡一破,听见耳畔的那句话,一骨碌爬起来。这时陶眠的一手掐着诀,库房的打斗声顿时激烈起来,连守门的弟子都发现了。“谁!胆敢在持戒堂放肆!”偷懒的弟子这时候积极了,放了个信号上天,一时间桐山派连狗都要起。这信号是有敌袭,或者有人来救关押在堂内的犯人才会放。弟子不知道偷偷溜进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只好小题大做。等持戒堂的堂主还有两位长老,以及若干修士,一帮人呼呼啦啦地赶到此地时,和被押送出来的荀三撞了个正着。荀三:?他估计也是没想到只是来看看从李家收来的破烂,就送他这么一套集齐长老堂主和弟子的大礼包。这一瞬间他都感觉自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他跟你抛媚眼荀三这人比较看人下菜碟,见到长辈或者像大师兄这样地位相对高的人,就低三下四。但换做普通的弟子或者他的师弟师妹,他整个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出言挖苦,还经常让对方跑腿干杂活。因而他在桐山派的人缘不大行。这不,一出事了,就有弟子巴不得让他赶紧翻不了身。两位长老和堂主不认识荀三,后面有个年轻弟子故意装作惊讶。“咦?荀三师兄,怎么是你?”“我……”荀三这下是真的没法给自己洗白。他总不能说有个黑衣人威胁他,让他到持戒堂偷东西,不然就要毒死他吧?听上去就很离谱。……对了……毒!“长老、堂主,弟子冤枉啊!这、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有人迫害的!”为首的两位长老,一位叫道嗔,一位叫道谦。道谦长老的头发还有几缕黑的,年纪要比道嗔长老轻。他的神情面容也要更加严肃。“你有冤屈,速速讲来听听。不然你擅闯持戒堂一事,要重重受罚!”荀三这回可不敢乱说话,把他昨晚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当然,他自己受到贪婪驱使,自投罗网这部分被隐去了。长老们见他讲得声泪俱下,不免信了几分。但持戒堂的堂主可不好糊弄。“叫医堂的堂主来,给他验验毒。”医堂的堂主是个年纪相当轻的修士,看外表不到三十岁。他被扰了清梦,赶路过来时一脸郁闷。“谁死了?快点自己招。”带他过来的弟子点头哈腰,估计来的路上已经被骂了好些句。“堂主,是这位荀师兄。”医堂堂主一边说着“这不是活的吗找他干嘛”,一边上去给他验毒。银针刺了荀三背后的一个穴位,又拔出来。医堂堂主眯起眼睛。然后袖子抽了荀三的脑袋一记。“哪里中毒了?净胡扯。”“啊?这、这不可能!”荀三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震惊,“弟子是真的被下了毒!长老、堂主,你们一定要信我啊!”“休要狡辩!”持戒堂堂主怒目而视,他不怕桐山派出乱子,但这乱子不能出在他们持戒堂!“王绪,把他带到牢里,好好审问。不问出个结果来,你也别见本堂主!”那位叫王绪的弟子大概是持戒堂的弟子中身份较高的人,他恭敬地回复堂主,然后叫来另外两个修士,把荀三拖走。这次对方进的就是右侧的门了。
桐山派的人在逼问荀三事情经过的全过程,李风蝉他们就在旁边。荀三翻车,她自然是痛快的。当初她年少时在山里,荀三就没少背着大人欺负她,因为她是外人,所以根本不会有弟子来帮忙。等到她离去多年,又回到故乡,荀三还在李家的门外对她出言不逊。现在看见荀三被持戒堂的人带走,李风蝉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希望人有事。而促成这一结局的陶眠反而兴趣寥寥。他们三人现在就在持戒堂旁边的一片小树林的最外面。小陶仙人又上树了,沈泊舟靠着树干,李风蝉坐在树下。陶眠打了个哈欠,他也乏了。看戏看到后来,索然无味。本来还怀着点期待,善恶因果,既然没有别人来惩罚作恶多端的荀三,那他就顺水推舟,略施小计。如果荀三不贪婪,而是直接找到医堂的堂主解“毒”,那还不至于有这样的下场。现在陶眠从长老、堂主、还有那些弟子的心态上感觉到,桐山派确实像一棵根系被蛀的参天大树。外表看上去恢弘气派,里面早就腐烂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修真门派的通病,只要走过百年,开山立宗时祖师爷说过的话,就被忘在九霄天外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陶眠不由得想起阿九和他说,祖师像被雷劈了这件事。看来这也不完全是巧合,或者把它称作一个预兆更合适。不过桐山派和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缘分,他打算拿了东西就跑路,当自己没来过。陶眠又以袖掩口,打了个哈欠。这时他发现,持戒堂门口有人在看他。是站在队伍最首的两位长老中,年龄更长的那位道嗔长老。道嗔长老须发皆白,总是笑呵呵的,一副和蔼儒雅的帅老头形象。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树林这边,不像是无意的。陶眠的眼神好使,他注意到对方的眼角抽搐一下。又抽了一下。……这是做甚?陶眠有些茫然,然后,靠着树干的六弟子开口了。“小陶道长,那老人家在对你抛媚眼。”“……”六船向来耿直不调侃,哪怕他说着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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