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风蝉。”一直沉默的陶眠终于开口了,他只是唤了小姑娘的名字,多余的一概不说,摇了摇头。李风蝉会意,知道这是小道长不愿意让她再跟司礼堂的人纠缠。她咬了咬嘴唇,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走吧走吧,我也来搭把手。”她搀着沈泊舟的另一条胳膊,三人沿着长长的石头小径,医堂也不去了,准备先回道嗔那里。中途偶遇了一些弟子,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三人。“看什么看,没见过俊男美女吗。”李风蝉不吃亏,当场就要怼回去。陶眠闷笑两声。听他笑,本来心态阳光的李风蝉,都要抑郁了。“小陶道长,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怎么不生气呢?”“生气?没必要,”陶眠笑笑,“反正他们都活不过我。我现在看他们,就像在看两块碑。”“……也没必要这么自我安慰,你要是难受你就跟我说,我去骂人。”“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的很多话,都是真话呢?”“啥?你还说过假的吗?”“……”陶眠默默地闭上了嘴,有时候连他也不知道少女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他们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岔路口,向右拐,再走一刻钟,就能抵达道嗔的别院。但在这时,陶眠的鼻子皱了皱,他忽然嗅到了青檀香的味道,据他所知,会熏这种香的只有一人。“薛瀚,你要是在,就别藏着了。”陶眠望向旁边的蓊郁树林,不多时,那里传来树叶的沙沙声。“陶郎。”阿九浅笑着,从一棵粗壮的大树之后探头。“阿九?怎么是你?薛瀚……”“叫我么。”薛掌柜从阿九对面的另外一棵树后,施施然地走出来。 千里因缘小陶仙君在人间唯二的朋友都来了。现在这小小的桐山派,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阿九看见昏睡的沈泊舟,“呀”了一声。“这不是一狗嘛,怎么昏过去了?”“……阿九,这是六船。”“噢噢,我又记混了,抱歉抱歉。”阿九每次说错名字之后,道歉都非常诚恳。但下次还犯。小陶仙君当然不会与她计较,阿九凑近看了看沈泊舟的样子,又给他把了把脉。“呀,脉象紊乱,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陶眠没有问怎么个“乱”法,而是有些狐疑地盯着阿九。“你什么时候会给人把脉了?”“我不会啊,”阿九眨眨眼睛,“我就是感觉,这种时候应该有个人出来,充当大夫。”“……”薛掌柜在旁边咳嗽两声。“薛某对于经络脉象这方面,倒是略有心得。”陶眠没理他。“小风蝉,走吧,我们还是带着小六先回长老别院。”“……”薛瀚和陶眠相处时总是这样,有话不好好说,非要怼到对方服气。阿九习以为常,看来这正事还是要由她来说。“陶郎,别去啦。我和薛瀚来这里,是为了接你的。”“接我?去哪里?”
薛掌柜微微一笑。“当然是接你出去潇洒快活的。”陶眠一头雾水,但薛瀚不着急给他解释,而是催促他赶快行动。“快些带上你那脑壳被砸破的倒霉徒弟,还有这个傻里傻气的小丫头,跟我和阿九走。”“……”陶眠沉默,李风蝉突然听出来,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儿呢。“什么叫傻里傻气?我——”“走吧走吧,”陶眠劝她,“别跟姓薛的犯口角,他心眼小着呢。”薛瀚这时已经要往山下走了。“我好像听见有谁在编排我。”“你肯定是幻听了。”原本倒霉至极的三人,傍上了他们的土豪朋友,就这样到了山下潇洒。薛瀚现在是桐山派的贵客,阿九同样地位很高,毕竟门派有求于她。几人准备从山门离开时,守山的弟子没有怎么刁难,还很恭敬地对着薛掌柜和九楼主行了一礼。陶眠不满。“突然感觉我自己好像被看轻了。”薛瀚在旁边哂笑。“无碍。撕下你那层老实弟子的皮,把你蓬莱桃源仙君的身份亮出来,这一山的人都得给你跪下。”“听上去挺牛的,”陶眠点点头,有了主意,“等我打算离山的时候,就这么办。”最后一刻装个大的。薛掌柜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没再接他的话,估计是嫌弃这位千岁的仙人幼稚。等到了山下,薛瀚雇的两辆马车就到了。薛掌柜、小陶仙君和六船在一辆,阿九热情地牵着无措的李风蝉,来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的车轮骨碌碌地转起,他们就这么把桐山派的烂摊子甩在身后,一身轻松地到最近的镇子去玩。薛瀚说带陶眠去潇洒,所言不虚,是真的带他吃喝玩乐。阿九本来这次回桐山派是有任务的,但她把那些等着她的堂主弟子扔在一边,专门花时间陪着陶眠。小陶仙君唯二的朋友对他确实好,李风蝉从阿九口中得知他们这一行的目的,羡慕极了。“唉,我怎么没有这么善良又有钱的朋友呢。”她叹了一口气。阿九以袖遮面,笑了一会儿。这小姑娘倒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但听了她的话后,阿九想了想,给陶眠找补两句。“我们待陶郎好,也是因为,他值得我们如此。”陶眠和薛瀚是怎么相识的,阿九没有说,这是他们的秘密。但阿九说了自己的。“我和陶郎最初相遇是在很久之前了,他救了我。”阿九说她本来就是玄机楼的某位师傅的关门弟子。她那位师傅被誉为玄机楼第一手,是个制兵器的天才,从他手中锤炼出来的刀剑无一不是传世名器。但天才都有点偏执,尤其是她拜师的时候,师傅年纪也不小了,偶尔会犯糊涂。他不知道看了什么古籍,还是邪门的残卷,总而言之,那段时间他坚信自己没有炼出一柄千年难遇的名剑,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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