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似乎伤得很重,之前比试时他猝不及防接下了李风蝉的那一招,内伤还没有痊愈。后来又中了引魂散,再去抵挡黄泉的侵袭。这么一番折腾,可怜的邱师兄大半条命都要搭进去了。李风蝉心里有愧,早知道那时就别那么认真了,瞧把邱师兄给打得,爬都爬不起来。她自告奋勇,一同去了于堂主那里,并守在昏迷的邱林身边照看他。经历了黄泉一战,弟子们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有几个伤得特别重的,命悬一线,医堂的人正在拼尽全力跟阎王抢人。邱桐现在如此恼火的原因,也有这一部分。连桐山派扫地的杂役都留下来和门派共进退了,掌门和大弟子竟然二话不说逃跑?吴正罡跪在堂下,狼狈非常。他妄图替自己辩解两句。“老祖!老祖明鉴啊!我真的是想去搬救兵,才姑且离山了一会。况且,在那之后、那之后我也赶回来了啊!”“住嘴,”邱桐多看他一眼都厌恶,“桐山派历代掌门人,没有一个像你这般自私贪婪,满口谎言。当初之所以在桐山创派,就是为了护佑此方安宁。如今呢?门派出了事,掌门跑得比谁都快!何况那黄泉井到底是什么东西引来的,你吴正罡难道心里没数?”邱桐这番话的前几句,吴正罡尚且还能反驳。但说到黄泉井的事,他就只好哑口无言。不管间接的原因是什么,目前最直观的原因,就是吴正罡先前为了把排场搞大而敲击的雷鼓。逃跑只是一方面,这才是真正要定的罪。吴正罡的脸顿时变得灰白,掌门之位是绝对要保不住了。至于等待他的还有什么惩罚,那是个未知数,要邱桐再考虑。黄连羽从进入持戒堂的那一刻就没有抬过头。从引魂散被暴露是他放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想过能再安安稳稳地做他的大师兄。他想,黄泉的魂卒难以抵挡,留在这里也只是自投死路。这些人中了引魂散,根本不可能有反击的力量。等他们这些倒霉的修士死绝,知道真相的人全部没办法开口说话了,那他作为桐山派唯一的传人,理所当然地继承一切。到时候由他来亲手开创一个新的桐山派,自己当掌门,那该有多轻松快活。可惜半路杀出来一个陶眠,完全搅乱了他的计划。这个人,不但成为了多年不收徒的大长老的关门弟子,而且还在试剑大会上强硬地插了一脚,现在又一次地坏了他的事!黄师兄精心策划的一切全部被冒然闯入桐山派的陶眠破坏了,至于罪魁祸首……他毫无自觉,还在跟徒弟八卦。“小风蝉竟然去照顾邱林了?唉呀,昏迷的邱师兄醒来之后发现错过一个亿!”“李姑娘会一直守着他,他醒来之后自然能看见对方。”“等离开桐山派我们要去哪里游玩呢?噢,还有两块水生天要找。”“也不必如此匆忙,我们可以随意去逛逛,全看仙……你的意思。”陶眠正饶有兴致地规划着离山之后的事宜,这是他察觉到一道不友好的目光。“我感觉有人在瞪我。”“……是黄师兄。”“黄师兄绝对又在心里编排我了。”小陶仙君毫不认输,别人嘀咕他,他也要蛐蛐别人。“他肯定又要说我怎么拜在大长老座下,怎么参加试剑大会,又怎么把黄泉兵马逼退,坏了他的大事。”“……”黄师兄听见了都得说一句:你看人真准。陶眠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急。他说着要看吴掌门和黄师兄的笑话,但看着看着他自己反而困乏了。“我们偷偷地走,不惊动别人。”沈泊舟点点头。他鬼鬼祟祟地带着徒弟离开的时候,邱桐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后把站得最近的肖飞絮叫过来,让他跟上二人。陶眠要回他之前住的小院取东西,把留在这里的东西都收好后,他就要和桐山派彻底告别了。这里的一切与他再无瓜葛。因为弟子们都去凑持戒堂那边的热闹,所以小院这边几乎没人。六船在收拾两人的东西,陶眠倚在窗边,掌心是一块“石头”。这石头质地盈润,呈灰白二色,其中灰色如同丝线缠绕在白色之上,像一滴墨落入水中,流出丝丝缕缕的墨花。这就是水生天。陶眠从芥子袋中取了一壶无根净水,手托着那水生天,悬在花盆上方。随着水流浇下,那水生天忽然小幅度地膨胀收缩,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不停地“呼吸”。
沈泊舟也停下拾掇的动作,转身望着那小块灵石。等到壶中的水空了之后,水生天也吸饱了水分。那种“呼吸”渐渐停下来。陶眠把它转交给六弟子。“好了,徒弟,把它服下吧。”“是。”六船没有任何疑心,从师父那里接过水生天后,直接服下。陶眠好奇地问他。“怎么样?”六船思索后回。“酸的。”“……”陶眠突然发作,要从窗户蹦出去。“邱桐那糟老头子该不会是在骗我吧!怎么能是酸的!”他比人家老了几百岁,然后说别人是老头。六船立刻把他拦下来。肖飞絮抵达弟子院落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条腿跨过窗框,嚷嚷着要找人算账的陶眠。“……陶道长,是下不来了吗?”“…………” 潭水深处事已至此。陶眠干脆把另外一条腿也甩出来,直接站在屋子外面,和肖飞絮对话。对方称他为陶道长,看来对于他的真实身份已经有所了解。但肖师兄实在人,他一本正经地坦白道——“我不了解,是老祖说这么称呼即可。”“……”肖飞絮来这里,是代替老祖送别陶眠和沈泊舟。“老祖说,他很感激这次道长能出手,使桐山派和人间免于一场浩劫。此外,之前对道长多有冒犯,实在过意不去。老祖准备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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