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自带除魔和净化的功效,陶眠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做了个把它拿出来的动作,桃枝在半空中挥舞一下,离得近的两三个怨兵仿佛被蛰痛一般,立刻向后一缩。但他们又和普通的冤魂不大一样,在被精纯、干净的仙人灵气刺伤后,他们却不怕死似的,硬要往仙人这边凑。这下陶眠不得不出手。小陶仙君刚经历过桐山一战不久,身体和精力尚且处于较好的状态,一言以蔽之,没打够。上次的亡魂之潮被他敲敲鼓就送走了,幸运之余,也不怎么痛快,筋骨都没活动开呢。这回孟管事刚好送上门。那截桃枝如同长在仙人身上的手指,随着他的心意恣肆挥动,所到之处,怨兵发出阵阵哀嚎的声音。陶眠将它们一个个再送回盒中,同时对两手揣袖的孟管事开口叫道。“你千灯楼太瞧不起人,弄这些个残兵,就想把我请走?痴人说梦!”孟管事看着陶眠的动作,不愧是蓬莱桃花山的仙君,听闻他受尽天道的偏宠,没受什么罪就成了长生的仙,还有一身通天的修为和本事。精明的孟管事盯着陶眠的眼神更像在看一件无价之宝了。陶眠厉声说出来的那句,孟管事自是听见了。他没有敷衍,而是从容地笑着,回应了陶眠的话。“仙君修为高妙,我等自愧弗如,”现在他也不装了,直接称呼陶眠为“仙君”,“但是,我劝告仙君一句,也不要过分轻敌。”他从袖中抽出一截有成年人小臂那般长的武器,凑近看,像是一柄秤杆。孟管事用这秤杆,在距离他最近的一只金丝楠木盒子的外壳轻敲三下。场面骤然变了。原本乌漆嘛黑的怨兵,忽而,眉眼清晰起来。它们的残缺之处依旧保留着,但这却无损它们的威仪。那是来自高高在上的仙人的威仪。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陶眠的瞳孔微微晃动,不敢置信。他再度转头望着那些摆成无数列,陈置在千灯楼地下房间的架子上。那是仙人的骨……孟管事从他的神情变化中判断,他已经猜到这些怨兵的身份了。“不错,仙君,你猜对了,”孟管事火上浇油,“这些‘人’如果还活着,说不定,你还能认识几位。他们曾经可都是仙呢……” 大义灭自己千灯楼外。沈泊舟和来望道人正在路边蹲着。准确来说,是后者盛情邀请前者一起蹲,声称这样比较放松。沈泊舟承受不了对方的热情,主要是来望嗓门很大,他担心会暴露身份,就礼貌地蹲了。蹲下之后,他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他们两人看上去实在是过于落魄潦倒,太像因为穷困而流浪了。六船受不了,又站起来。当他站直身子的时候,他发现,来望道人已然熟练地拿出一个破碗来。“……”六船沉默稍许,问,“这是何物?”“乞讨用的碗啊,多明显,”来望还嫌他眼瞎,“后生长得蛮俊,可惜眼神不好。”“道长……花活还不少。”“行走江湖嘛,不得有点独门技艺傍身啊。”来望是完全分辨不出好坏话,一律当作赞美处理。阴缺给魔域带来无穷无尽的影响,渐渐地,街上的行人变得稀疏了。有家的,各回各家。外来的,就近寻了酒家客栈进去躲躲。有阴缺的日子,也不是从头到晚都会稳定地吸走阴气,早晚要好些。不过半个时辰,二人所处的这条街道,就见不到什么人影子了。来望的碗里面被放了几枚铜板,魔域竟然也有不少好心人。在过溯洄川后,沾染了不少魔气,倒也没妖魔认得出,他是个在修炼仙术的修士。来望道人掂了掂手中破了口沿的瓷碗,听那铜板撞击彼此时发出的清脆美妙响动。他侧过头,扬起脖子,打量着身边高挑俊逸的青年。“后生,你是魔身?”“……”沈泊舟顿了顿,但是没有立马回复来望的话。
“别那么紧绷,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来望摆摆手,让他放轻松,“我要狠宰一笔的是你师父,这小子绝对在哭穷呢。”这话沈泊舟没法解释,主要是他也不知道陶眠名下的产业究竟几何。来望道人倒也不深究这个问题,非要有个所以然。他更好奇沈泊舟和陶眠的关系。“你是魔,但你师父是仙,有意思。”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沈泊舟心里门儿清。但他无所谓,毕竟陶眠之前还收过更炸裂的徒弟。“你跟着你师父学仙法?魔有魔要修的法术,你修仙法,无异于自寻死路,大义灭自己,懂吗?”来望说得有道理。仙有仙的法术,魔有魔的修炼,二者是截然不同的路子。陶眠因材施教,金手指也没有坑过他。那些赠予他的剑法内外功,均是最适合徒弟的秘籍。不仅仅是考虑了他们灵根的属性,还有他们自身的体质。迄今为止,陶眠收的徒弟之中,顾园陆远笛均为凡人体质,流雪随烟是魔和半魔,荣筝是妖……沈泊舟也是魔。来望道人询问沈泊舟,陶眠都教了他何种本事。沈泊舟原本不想提,但来望叫他安心。“我来望行走修真界数十年,见过多少秘籍和不传世的功法?太多了,根本数不清。你说的,肯定也没什么稀奇的。再说了,我现在被千灯楼夺走了灵力和内外功,想要修炼,还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你不必担心。更何况,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跟你打听点儿事,这还不行?”来望这番话从头到尾,从威逼利诱到道德绑架,全方位立体式地打探消息,生怕吃不上这一口瓜。沈泊舟没被他震慑住,他还反问了对方一个问题。“阁下……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来望的沉默比命长。他才想起来,之前说了要找水生天,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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