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你这小结巴,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说顺了,不出错了,就放你走。”元日闭上嘴巴。“脾气还挺犟!看我不撬开你的嘴!”那为首的男孩,手中突然多了个竹片,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竹片周围都是参差不齐的锯齿,他就要用这个东西,去撬元日的嘴。陶眠眉目一凛,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凌空一点,那男孩的手掌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他大叫着,甩掉竹片。其他的孩子立马慌了,围在他身边。趁着这时机,元日得以站起身。他的衣袍脏了,头发也乱乱的。但这些都来不及整理,他最先整理的,是书袋和书。书没事,他才松一口气,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不知道对方突然之间怎么了,事实上,如果他要继续欺负人,元日也不会在意。“我只是、来这里、读、读书。你你们,我不、关心。自、自便。”元日磕磕绊绊地说完一句话。他知道这些比他大一两岁的孩子,只是用欺负弱小这种方式,来凸显自身的强大,亦或者一帮官家子弟,打发无聊时间,找点乐子。不管原因是什么,元日都不在乎。在他眼中,他们和路边一块偶尔绊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元日把这个比方,直白地与其他三人讲了。三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元日绕过他们,继续走自己的路。在拐过一角时,他的身体忽然腾空。“谁、谁?”陶眠在这时显形。“陶、陶师父……”“元日,受了欺负,怎么不与我们讲?”“我能……解决,我不在意。”元日一本正经地说。陶眠和他对视良久,伸手,捏捏小孩的鼻子。“好吧,心态很好。不过,我陶眠养大的孩子,不能让人随便欺负。” 命中一劫就是我陶眠的意思是,要给那几个欺负元日的小孩一点教训。元日顿时紧张,手指都蜷起来。“他们、也没做、太、太坏的事,能不能、能不能……”元日对陶眠的本事心知肚明,仙人抬一根手指,那些做坏事的同窗,恐怕下辈子都别想舒坦。“罪、罪不至死。”陶眠忍俊不禁。“把本仙君想成什么人了?若随便要他们的性命,哪怕是我,也要为此付出小小的代价。”“那、那……”陶眠轻点元日的额头。“元日,性善不是错,但不能滥用你的善意。你胸襟宽广,将来能成大事。本仙君小肚鸡肠,我可看不过去有谁这么欺负人。”“我也不……我怕、怕你会受……影响。”原来是在担心陶眠。陶眠拍拍小孩的头顶,让他别愁。仙人有仙人的办法。“那几个小孩,本来运气不错。但万事在变,好运气也不是永远在原地等着他们。作恶要受到惩罚,他们的命中一劫就是我。”陶眠挑起眉毛,这让他显出些少年意气。和他仙人的年龄完全不匹配。陶眠做了什么,元日对此懵懵懂懂。欺负他的几个孩子,身体没病没灾,但从那之后,整日愁眉苦脸。元日偷听到其他同窗闲谈,据说这几个小孩的爹,做官的被抓,行商的赔钱。
很惨。某日,仙人偷偷从山里溜出来,买好了饭菜,陪他在无人的回廊台阶上吃饭时,他还问了仙人。那时仙人眯起眼睛,叼着片树叶昏昏欲睡,声音都是懒散的。“元日,身体的病痛固然可怕,但精神上的折磨更胜一筹。尤其是当你有个好身体,却无力做任何事的时候。那几个小子的爹,也是作恶多端。我不过是往某些人的案桌上摆了几张纸,那些人得了风声,自然要行动。”“那些……是伸张正义的人么?”“不,是他们的对手。”陶眠在这时终于清醒了点,眼神落在元日的脸上,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元日,当一个人站在‘恶’的阵营时,他的对手会争先恐后地占据‘善’的高地。”“陶师父,我不太懂……”“没关系,你只是还没有到懂得它的年纪,”陶眠摸摸元日的脑袋,这孩子的脑瓜不知道怎么长得,格外圆,“在我这里,你可以慢慢说话、慢慢长大,一切都能慢慢来。”“好……”“不过将来,如果你有了出息,陶师父还是希望你能做个正直的人。元日,邪不压正,你拥有成为一个好人的天赋。”“成为好人,也需要天赋么?”“当然。坚持正义不需要理由但是需要能力,如果你要战胜邪恶,你就要比邪恶更强大。”陶眠的两只手按在小孩的耳朵上,轻轻晃着他的脑袋。“不管你怎么选择,活得坦荡就好。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回到桃花山,回到陶师父身边。”那天元日吃过了饭,陶眠就准备回山。返回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忘记叮嘱小元日,这件事千万别让小花知道了。后来,荣筝听说这件事,果然把陶眠说了一顿。“改人气运减损道行。你费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针对几个小孩子?”陶眠身为师父,不敢吭声。然后荣筝的下一句就是——“干这种坏事你应该找我啊!我专业的,比你强。”“……”“这几个臭小子,敢欺负元日。我要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再揍一遍咳咳咳——”“好了好了,”陶眠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我狠狠教训过了,不用你再cao一遍心。”“不成,你把他们的名字和祖宗十八代都报给我咳咳咳咳——”“少说两句吧,你这咳嗽声,都快把山震裂了。”说起桃花山,在经历那次的浩劫后,幸亏有荣筝和来望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种蘑菇。陶眠给他们的蘑菇,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都是有名有姓。它们分别叫赵仙菇、钱仙菇、孙仙菇、王仙菇……不一一列举。仙菇们落在桃花山,让这里的土壤重新肥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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