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离开这座山……那我也拦不住。但你最好还是别走了。只要留下,我这地方绝对能护你周全。”陶眠简单地嘱咐两句,就让蓝枳好好休息。蓝枳全程倾听陶眠一人唠叨,没有打断他。她对他有一丝改观。之前以为只是个冒失的年轻人,现在看来,还是比较细心负责的,但仍然不知道为何要救她这个没用的“老人”。陶眠把房门关好,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陶瓷已经在院门口休息了。它擅于给自己赋予使命感,主人翁意识相当强。每天巡山累得它倒头就睡,但依然要巡。陶土刚才睡够了,现在是欢腾的时候,正在卖力地咬篮子底下柔软的布垫。听见开门声,它忽而抬头,呜呜地呼唤陶眠,鼻尖湿润,眼睛黑亮。陶眠把它从篮子里抱下来,坐在旁边的木椅,将陶土放在自己的腿上。他想到今晚的奇遇,竟然是把八弟子从棺材中刨出来……若是他来晚一步,真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只是……这八弟子看上去比他年纪都要大,虽然金手指赠送了两本功法,那自己也没办法让她修炼啊……看来只能让蓝枳和他一起在桃花山养老了。陶眠心态很好。他收过七个弟子,如今也不想徒弟有什么大作为,平平安安待在他身边挺好的。再说,他看八弟子也没有复仇的意思。就算她知道自己被封在棺中结阴亲,有的也只是无尽的疲惫,并无任何报复的意图。她当时表现出来的平静,是陶眠没想到的。蓝枳……陶眠的前七位弟子,上山的时候年纪都不大,最年长的大概是六船。但蓝枳给陶眠的 我今年十八岁八弟子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虽然不解陶眠为何救她,但蓝枳花一晚上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从这心态来看,也算是陶眠的亲徒弟了。桃花山是养人的好地方。蓝枳来山的时候,山中的桃花仍在花期。漫山遍野的粉桃,风一吹簌簌飘落。蓝枳站在树下,用手托着那些柔软的花瓣,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沉浸在这明媚春光之中。陶眠就在不远处沏茶,他能带着自己的那套繁琐茶具走遍全山。陶瓷在尽职尽责地巡山,陶眠这点钱花的是真值,看似买只鸡,实则买个守卫。陶土这只毛土豆半点长进都没有,整日只会粘在陶眠身边。蓝枳走到陶眠对面,缓缓坐下,伸出枯槁的手,握住茶杯。她虽然身体年迈,但行为举止却并不显得老气。陶眠瞥了一眼她的手,清淡的茶水哗啦啦入杯。“蓝枳,你的身体,应该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才变成这般吧。”陶眠忽而想到,他这八弟子天赋异禀,年纪弹性相当大,或许实际年龄和真实年龄严重不符。蓝枳也不隐瞒他,含笑点头。“我今年十八。”“……”陶眠倒茶的手一抖,茶流斜斜地洒在茶杯旁边。他若无其事地用手帕将水渍擦去。
“我真的十八岁。”蓝枳又说了一遍。蓝枳说,她原本不是这副老迈的样子。“我是被亲妹妹所害,她给我下了毒,让我的力量被封住,才会迅速衰老。”蓝枳平静说道,甚至自己开自己玩笑。“我很快就能活到死了。”蓝枳的亲妹妹……应该就是金手指提到的那个蓝橘。“你中了什么毒?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真的?难道师父还是神医?”陶眠本来不想吹的,但徒弟都把机会送上门,他不吹不合适。“当然,我是这儿方圆千里之内响当当的名医。”蓝枳很配合地“哇”了一声。看来蓝枳说得没错。就算她的面容老去,她偶尔仍会流露出少女才有的情态。牛吹出去了,得兑现。陶眠再次找到小神医。小神医还活着,但他写信给陶眠,希望他当他死了。陶眠让他放心,这回治的是人,不超出他的专业范围。蓝枳中的是一种叫彭祖草的毒。这种毒只对他们蓝家拥有神力的子孙起效,也只有蓝家人才知道这种草对他们有毒。蓝枳这个妹妹下手是真的狠,白眼狼究极版。陈板蓝说他试试。彭祖草的毒在他师父留下来的药经中还真有记录,陶眠算是找对人了。两个月后,小神医托人把药方和已经配好的几副药送来,够吃半年的。陶眠将药包拆开,倒入小火炉中,慢慢地熬药。药香很快散漫整个院子。蓝枳就坐在门口摆放的摇椅上,这摇椅大抵是她师父从哪里借来的。她的脚尖一踏地,木摇椅吱哟晃起来,陶土趴在她的腿上,昏昏欲睡。陶眠把药炉中的药汤过滤出来。黑褐色的药汁,扑扑冒着白气。蓝枳并非不做事。她也很想帮陶眠做些什么。她准备打扫庭院,刚握住扫把,吱忸,脚崴了。拿起抹布要擦擦桌,咔吧,腰闪了。某次甚至自作主张,要把不小心爬到房顶的陶土抱下来。梯子爬到一半,忽而后仰,仰过去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哎呀……”碰巧路过的陶眠眼前一黑,连忙把她接住。“祖宗!你现在是我亲祖宗了!求求你老实呆着吧!”如今桃花山的师徒地位是彻底反了。徒弟整日晒太阳遛狗,师父辛勤劳作从早到晚。八零后蓝枳凭借一己之力整顿桃花山。蓝枳真情实意地感到愧疚,说师父那我给你晒晒药草吧。陶眠想起之前她闪腰崴脚后空翻的经历,面容一整。“小果子,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为师最大的帮助了。”陶眠给八弟子起名为八果。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枳是一种酸酸的小果子。蓝枳对这个名字欣然接受,她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只凭她的神态,任谁都看不出她过去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和迫害。陶眠正在为徒弟熬药,忽而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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