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名字相近,陆远笛之前还对此感到纳罕。这次他们的战场在柿都,柿子沉甸甸地挂了满城。明明是丰收之景,却染了浓厚的血腥气。陆远在此战中设下阴毒的陷阱,他故意让魔兵散开,混在人群之中,这样陆远笛根本施展不开手脚。最后陆远笛被逼无奈,她用雨凝心法标记了城中的所有人,再用飞廉剑对未标记的魔兵进行攻击。这样的打法虽然有效,但对陆远笛自身消耗极大。等她杀到陆远的面前时,她自己的灵力也所剩无几。“陆远,胜负已定。”她最后只能说出这句话,剑身刺进陆远的身体。解决了陆远后,陆远笛自己也撑不住了。在她即将从城墙上倒下时,有人扶住了她。陆远笛定睛一看,眼前的姑娘,是陆远的妹妹陆遥。她阴差阳错,曾经救过陆遥一命。陆遥记得她的恩情,所以,哪怕违逆哥哥的意思,也要去救陆远笛。陆远笛瘫坐在城楼上,陆遥拽着她的手臂,要带她离开。她笑了笑,说小孩,别忙了。“这城里的柿子都被藏了致命的毒药,碎一颗,毒气就会散发出来,我根本就活不长了……”她催促陆遥快走。“你是无辜的,把自己藏好点,别让人发现了。”陆遥年纪还小,救命恩人要死了,她除了哭,没有别的办法。陆远笛让她给自己摘个柿子来。“挑那些没熟的,那些还没被你哥祸害,我要一个就好。”陆遥给她挑了一个最青的,她握在手中。“柿子……事事如愿……我所珍视的人啊,愿我故去之后,你能顺遂平安地走过一生。”等陶眠赶到柿都时,看见的就是哭泣不止的小女孩,还有微微侧着脸,仿佛睡去的二弟子。 玄天战事延续到今日,陶眠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接连失去八位弟子,最后只有顾园陪在他身边。他偶尔会在梦中惊醒,然后寻找顾园。顾园会及时地出现在他面前。“师父,又做噩梦了?”“嗯……”陶眠浑身冷汗,呼吸急促。他平复很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顾园,”陶眠将脸埋进自己的掌心,“我是不属于这里的。”“师父?”“我在这里,什么都阻止不了。我只是又一次地见证,看着你们在我眼前,一个接一个地牺牲。”“师父……”顾园能感觉到陶眠的痛苦,但一向很会安慰人的他,此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陶眠与他之间忽而隔了很远,这种隔阂不是双方的过错,是被看不见的外力造成的。那段时间陶眠无论去哪里作战,都带着顾园一起。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顾园的离去。顾园是最后一个离开陶眠的人。那次战事,他们师徒二人,面对着魔域的十万魔兵。修真界的支援迟迟未到,他们师徒只能依靠彼此。陶眠杀红了眼,魔域的兵马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涌入战场。“顾园,你先走,这里不能——”他的话说到一半,忽而察觉到什么,回头。他看见顾园的胸膛没入了一支毒箭,溢出鲜血,倒在地上。陶眠的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转,仿佛那支毒箭一并刺中了他的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顾园面前的。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顾园……”他呼唤着徒弟的名字,眼泪一滴滴落下。“我不能、不能……第三次看着你死去……”这对他而言,太过残忍了。顾园深深地吸气,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陶眠,他还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不能就此睡去。“师父……”顾园的身体也因为剧毒而发抖。“师父,这里……太冷了……我们……”顾园最后的说话声音几乎听不见,陶眠慌忙伏低身子。他听见顾园说,我们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重逢吧。桃花山的最后一个弟子,离开了。熟悉的耳鸣声再次袭来,陶眠眼前泛起一阵一阵的黑。这里从不是什么异世,这是他的前世,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后来的事,陶眠不大能记得清了。在大弟子顾园牺牲不久后,以桃花山为首的修真界,和散仙们代表的仙界,以微弱的优势胜了。魔域被打回老家,他们退到了自己的领地,三界出现短暂的太平。封神开始,幸存下来的修士,被写在仙榜之上。陶眠被封为天禄星君,天禄,天赐的福禄。寓意着他是被天道偏爱的人。被封为仙君后,陶眠得到了漫长的寿命。在第一个百年,他用了各种办法,去复活九位在神魔之战中牺牲的弟子。但是他未能成功。因为弟子们死在了封神前夕,所以无法复活。第二个百年,三界又遇动乱,在仙界的历史上被称为黄泉之劫。黄泉界,这个游离于三界之外的地带,充满着各种各样原初的恶。本来黄泉界和另外三界互不打扰,但黄泉的裂隙忽然出现,各种奇形怪状的怨灵出来作祟。它们无差别攻击三界,魔域、人间、仙界不堪其扰,最终决定联手对付黄泉。陶眠也是在这时候,和薛瀚的关系变近了。那时薛瀚是魔域的统帅。等黄泉之劫度过后,那一个千年间,三界又起了数次战事。纷乱总是没有休止。又是一个相安无事的百年,陶眠向天帝告假,说要出去散散心。其实他是在寻找弟子们散落的魂魄。陶眠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后来他发现,弟子们的魂魄被锁在了黄泉。想要把他们的魂魄带出,就要对天道付出代价。陶眠的代价是镇守黄泉界。这一守又是九百年,陶眠终于换出了最后一个弟子的魂魄,将它送去转世。把弟子都送走了,陶眠还是不能离开这里,代价如此。距离一千年,还有百年的时光。在这个百年将尽时,作为天道化身的天帝,忽而出现在他的面前。天帝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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