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一惊,丢下手中的脸盆,飞上房顶救人。等他到了房顶,发现这“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他哪个神神叨叨的小师妹蓝枳。据说小师妹自幼通灵能力就很强,所以她每天只需要吸取天地日月精华,翻译成人话就是晒太阳晒月亮。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偷懒,堂主和宗主竟然也不训斥她。小师妹不但自己偷懒,还拉着陶眠一起。“陶眠师兄,坐这儿。”她拍拍旁边的位置。陶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也从来没人催促他。他们青渺宗养徒弟主打一个散养随性。睡醒之后,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陶眠晒晒后背,感觉体内阳气上升,暖烘烘的,很惬意。蓝枳也坐了起来,后背拱起,两手抱着膝盖,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小师妹,你会解梦么?”陶眠回忆起做完梦见的那座山,忽而问了一句。“解梦……元鹤师兄要比我擅长许多。”元鹤就是经过陶眠认证的正常人之一。“但元鹤师兄不是出门了?也不是很复杂的梦。我就是梦见了……一座桃花开满的山。”蓝枳久久没有回应。“小师妹,你是不是睡着了?”陶眠转过头,发现蓝枳真的眯缝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模样。“……算了,我还是改日去找元鹤师兄。”陶眠晒够了太阳,再晒他怕自己被烤熟。他翻身下了屋顶。这时上面传来蓝枳悠然的声音。“陶眠师兄,庄周梦蝶,似梦非幻。或许那座山,存在过呢……”“真的?”陶眠待要再问,转头,房顶空无一人。这回别说山是不是真的,他连刚刚是否和蓝枳师妹说了话,都分不清了。 她是为你种的花“小陶,别练了,陪我玩会呗!”荣筝笑嘻嘻地在月门后探头,正在院中练剑的陶眠叹气。“筝师姐,你就别打扰我了。”荣筝的表情变得快,听陶眠说“打扰”,她不高兴,脸颊鼓起来。“这么简单的剑法有什么好练的?再说你不是都会了?”“……”说起这件事,陶眠自己还有怨言呢。他从拜入师门开始,就学这套最基础的剑法。这都快一年了,他还在学这套。这套剑法总共就两招,起势,和收势。……中间那些招式呢?!被谁吃了?!“哎呀,你这么勤奋做什么?又没有对手。”“怎么没有?你、师兄、小师弟、小师妹……”“我们都让你排第一,好不好?”“……胜之不武,我不愿意。”荣筝咕哝一句“怎么失忆了性子都变了上辈子可是懒得要命”,她说得快,陶眠没听清。这位筝师姐每次来找他都没有正事,整天惦记着拐他出去玩。陶眠虽然喜欢出去玩,但所剩无几的上进心在拷问他。一个月出去玩三十天也太过分了。陶眠都为自己的堕落感到痛心,荣筝还毫无察觉。“别练了别练了,今天必须陪我出去玩!”
“怎么,今天还是你的生日么?”“对啊!”“……”荣筝拐陶眠出去玩只有一个理由,她过生日,必须顺着她的心意。可是从他认识她到现在,都快过两百个生日了。荣筝也知道总找这一个借口不好。她嘿嘿笑着,央求陶眠。“小陶你就陪我去吧,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难得今天的风刚刚好,错过了这种日子,等春天过去,可能都没有了。”陶眠容易心软,荣筝哀求两声,他就答应了对方。“好吧,那今天就休息一天……”“太好了!走走,我们出去——”荣筝带的是一只长长的蜈蚣风筝,这种风筝对于陶眠这个放风筝新手是个巨大考验。这条丑兮兮的蜈蚣,还是荣筝自己做的,很有她的个人风格。陶眠第一眼看见,只能用“看上去很辟邪”来形容它。陶眠以为荣筝兴致勃勃地出来放风筝,是她有信心能把这长条玩意放飞。结果他们两个鼓捣半天,陶眠还差点把自己缠住,也没能成功。最后荣筝嘟囔一句“太麻烦了”,直接用灵力把风筝吹上天。“……”陶眠无言以对,不管怎么说,飞上去就好。长长的蜈蚣风筝在天空悠哉地飞着,陶眠和荣筝坐在草坡上看。有灵力就是好,放风筝连线都不用。荣筝望着天空,突然对陶眠说。“小陶,其实现在这样,我就挺开心的。”“嗯?”荣筝转头望着他,目光柔和。“就算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要能和你再一次一起放风筝,我就别无所求了。我不贪心的。”“筝师姐,我要……想起来什么?”陶眠不由得问出这句,荣筝笑而不语,又惊叫。“啊!我的蜈蚣要挂在树上了!”陶眠转头,也是一惊。“那是流雪堂主种的灵树!要开花的!”“什么?快快快,要是把流雪的宝贝树弄坏了,咱俩就在她门口跪好吧!”陶眠和荣筝手忙脚乱,赶在蜈蚣风筝落在树上之前,把它摘了下来。即便如此,还是碰掉了不少树上的花。这些花数十年才能开一次,楚流雪等着花开等了很长时间。当陶眠站在树下,要把荣筝接下来的时候,楚流雪出现了。“你们……对我的树做了什么?”“……”“……”最后陶眠和荣筝一起,哭丧着脸,来到楚流雪所在的医堂。两人被流雪堂主的飞针连扎三天。虽然是给他们疏通气血的良针,但其间遭遇的痛苦,也并非常人所能忍耐。楚流雪的试针对象有三:陶眠、荣筝,还有她弟弟楚随烟。楚随烟是教幻术的,这厮狡猾得很,每次要做什么坏事的时候,就变化成前两者的容貌。当然,每次明察秋毫的楚流雪都会发现,可楚随烟仍然乐此不疲地变。仿佛这成了他自我防御机制的一部分。陶眠经常被楚流雪找各种借口试针,而且这针总是往他脸上和头顶扎。流雪每次都说,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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