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要走,只听徐颂年慢悠悠的说:“忘了提醒,赵公子前些年恶行累累,受害者还等着申诉。”如果说摧垮公司是软肋,那这最后的警告就是命门。赵京来如生锈的机器一点点转头,走向林知,弯曲膝盖。林知收了赵京来的磕头,临走前要他把账结了。七号公馆外,郑心坐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才见他老板带着小情人出来。拉开车门,林知率先钻进去,徐颂年再上,迈巴赫往富江龙庭方向行驶。走到半路,徐颂年说:“转弯,送他回家。”迈巴赫在前方路口向左转,路灯街景快速后退,高楼阴影朦胧的映在徐颂年脸上,让人辨不清神色。林知推了推他的胳膊:“不是说好我睡客卧的吗?你怎么又赶我回家?”“今天周六,你母亲不喊你回去睡?”“我想和你睡。”郑心眼观鼻鼻观心,练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徐颂年不答,林知没骨头似的靠上去,爪子乱摸。“别闹。”徐颂年抓开林知的手,用眼神警告。林知气呼呼坐直:“要我回家也可以,把你电话号码给我,然后加微信。”“嗯。”徐颂年报了一串号码,林知存上,又发送微信好友申请,要徐颂年当面通过。下车的时候,林知千叮咛万嘱咐:“我给你打电话一定要接。”徐颂年按上车窗,隔绝两人的视线。迈巴赫喷着尾气消失在夜色中,林知原地踢飞一颗石子,踩着满地晕黄的灯光回家。宋澄已经睡下,林知洗漱放轻动作,卷着被窝入眠。不在徐颂年身边,林知没有安全感,主要是徐颂年有反悔的前科,他要是玩起消失,林知压根找不着人。在家郁闷了一天,周日晚上,林知就借口回公司直奔富江龙庭,守在门口两个小时,才把徐颂年盼回来。他没吃饭,肚子饿得慌,拉住徐颂年的手:“饿。”徐颂年给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打电话,很快就送了三菜一汤过来。林知吃饱喝足又开始冒主意,这些天被徐颂年养着,林知仿佛回到了林家还没败落的时候,花钱大手大脚开心富足。他从富家少爷沦为贫苦小子,享受过宝马香车的富贵生活,更挨过无数白眼、暴力催债、被人调戏的社会阴暗,生活的落差磨平了林知曾经的锐气和骨气。从俭入奢容易,从奢入俭难,从奢入俭再到奢,再让林知去体会穷的痛苦,更是难上加难。徐颂年在洗澡,林知推门进去,瞬间被白雾迷了眼睛。他在徐颂年冷漠的目光中搂住对方的腰,声音很轻:“你不想要吗?”“我对死皮赖脸的人没兴趣。”热水打湿了林知的衣服,薄薄的一层贴在背上,腰肢纤瘦肩胛骨拱起,整个人脆弱又柔软。
“你戒过毒吗?这么能忍。”林知吐槽道。“不装了?”林知松开环住徐颂年腰的手,抹掉脸上的水珠,“我现在住的地方太远了,到你这里不方便。”“不方便就不要过来。”“我租的房子又破又小,保不齐哪天就被房东赶出去,你忍心?”徐颂年关掉花洒,漫不经心的嗯了句。林知殷勤的给徐颂年递浴袍,还想给对方擦头发,奈何徐颂年太高了够不到。他亦步亦趋的跟着,站在床边,说:“你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给我买套房吧。”“你有手有脚,我还给了你两百万。”听出徐颂年不给买房的意思,林知扑他身上:“买嘛买嘛。”徐颂年眼皮直跳,实在受不了林知生硬的撒娇,一把推开。“我们上床各取所需,你为钱我为欲,现在我没有这个欲望,钱自然不能白白给你。你在我这只是一夜情的身份,再无其他。”林知不甘心:“我爱……”“你不配说这个字。”徐颂年忽然打断他,周身气压极低,“滚出去。”林知被吓得一哆嗦,眼眶一点点变红。 金丝雀周镜海出院了,周传影推着他走在林荫道上。正是春天的季节,格桑花在风中摇曳,几匹马从草场飞驰而过,阳光下传来周锦菡不服输的嗓音:“大哥!看我怎么赶上你。”人老了似乎格外喜欢阖家团圆,即便是周镜海这种年轻时叱咤风云亲缘关系淡薄的人也不例外。这是周家在郊外的庄园,占地极大,周锦菡平常就在里面养些小动物,等养肥了狩猎。年轻人朝气蓬勃,似乎感染到了周镜海,苍老如树皮的手拍了拍轮椅,示意停下。“去把颂年喊过来。”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