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习惯一个人待着。后来留了心,云嘉好几次在学校看到庄在,少年穿校服的背影挺直,从走廊的光影里穿过,不在意周围人的侧目议论,一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云嘉都有点替他难受。但他好像踽踽独行也无所谓的样子。周五这天排练,徐舒怡忽然问云嘉:“你舅妈他们是不是因为陈亦桐手受伤的事为难庄在了?”云嘉很久没去舅妈家了,不知情况。“你看见了?”徐舒怡说:“我没看见他们为难庄在,但是上次放学,看见他跟一个房屋中介走了,他是不是要搬出去?”“什么?他又要搬走?”“又?”徐舒怡问,“什么叫又啊?”云嘉没时间跟她解释,从排练教室跑出去。说来也巧,她想着周五下午没课,庄在应该在教室自习,这会儿快放学了,怕堵不到人,便脚步如飞轮,却不想跑出了艺体楼,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庄在!”那人闻声转过头,眉眼深邃的少年面孔。她没认错。之前那件深灰帽衫穿在校服外头,重叠的衣领被叠得很整齐,这样的气质也意外合衬他,像一叠井然有序的灰瓦,内核紧密又稳定。“你怎么在这里啊?”他将手上的被风吹得发抖发响的两张表格抬起来:“你之前不是建议我选一个兴趣组吗?钢琴小组有退补名额了,我来领表。”“哦……那很好啊,”云嘉想起来了,自己是跟他说过这个,没想到他真的一直在留意。“那你现在要去干什么?”庄在有点意外云嘉会关心他的去向,阴沉的冬天傍晚吹起寒风,他站在风里眨了眨眼,那两秒的停顿,似乎在确定此刻的真实,他回答:“去照证件照,这张表上要用。”“那我跟你一起!”在出校的路上,云嘉问他,是不是舅妈他们对他不好了。庄在说没有,他们对他挺好的。只是陈家人来过黎家,态度不是很好,因为陈亦桐的手受伤要影响她参加市里的什么表演节目了,陈亦桐的妈妈很气愤,说自己女儿的大好前程突遭横祸,这种损失是算不清的!陈文青要安抚对方,自然要象征性地说了他几句。校外不远就有照相馆,证件照拍起来很快,打印也快,老板快速利落地将整张的相纸切成小寸,装进透明的袋子里。他们从照相馆里出来,才过一会儿,外头天色却暗了许多,冬日的昼夜接驳总是这样冰冷又匆匆,小吃车上飘来关东煮和各类炸物的香气,沿街的路灯也一团团朦胧地亮起来。云嘉想劝他不要搬走,却再找不到什么新鲜理由,在心里反复铺垫着话,犹犹豫豫地说:“我知道你那天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知道她会撞到柜子,你肯定不会推她。”“我知道。”云嘉闻声一愣,刚梳理完思路的脑子,登时又陷入混乱。他用更低一点的声音说,“我知道她可能会撞到柜子。”但当时他更担心云嘉会被推下楼梯,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或许不对。但此刻看到云嘉安然无恙,他固执觉得,依然正确。“舅妈应该很生气……”舅妈会觉得他惹了事,因为不会怪自己,而出了事总要有个说法,总要有人担责,那不好惹的陈家人估计也不会给庄在好脸色。“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推她的!你有没有跟舅妈强调这个?”外甥女和外侄女,云嘉想,自己应该是在舅妈心里更重要的那个。庄在摇了摇头。云嘉急了:“你干嘛不说?舅妈会觉得我更重要,你保护我是对的,她就不计较了,可能就帮你说话了呀。”可他不是因为她是黎家更重要的亲戚才那样做的。≈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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