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清风静,残雪仍未消融,寒气虚虚簇拥着西山。
言堇念完最后一句经文,停下敲木鱼的手。
大殿里回荡着刚刚的声响,很快又消散,寂静如初。
大佛金身不怒自威,端坐在那香台案上。
她起身闭目一拜,方才出去。
言堇年纪尚轻,自然jg神头足,寺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放生池里还添了只小gui,异常生猛,吃得也多,常吞食池中之物。
她得时不时喂它,才能让池里其他鱼虾有点活路。
“你瞧你,吃这么多,也不见长,怕不是把气力都用在欺负旁的小鱼小虾上了?”
那小gui只顾吃,理也没理她。
言堇鼓一口气,从脸颊左边滚到右边,再缓缓吐出来,“没良心。”
才做完早课,她都没吃呢,先让言伶吃上了,它还不搭理自己,言堇摇摇头,走去水井旁打水淘米。
正拉起木桶,寺门却突然一声震响,吓得言堇一个激灵,绳子瞬间脱手,木桶掉回了井里,咚一声砸开水面。
她心跳如鼓,手虚握成拳,缓缓平复下来,这才前去查看情况。
吱呀――朱门打开,几乎是瞬间,那浓烈的血腥气铺面而来,言堇瞳孔骤然放大,紧接着一团温热便倒进她怀里。
言堇下意识接住,被压得倒退半步,暖香夹杂着血气拥住了她,怀里人很是绵软。
她艰难地扶住对方的腰,想把人推开些,但稍一动弹,这团人便往下坠,站也站不住。
“……快,快进去。”nv子的吐息洒在她的耳垂,激得她耳后直起j皮疙瘩。
“施主?施主?”言堇拍拍她的背,可是这人像是昏si过去,再没出声。
nv子身材高挑,b言堇要高出大半个头,抱起来很是艰难,言堇半拖半抱扯着她换了个姿势,将人背起来,好不容易才运到屋里。
待将人挪到床上,她才狠狠地松了口气,但是不敢松懈太久,又爬起来查看这nv子的伤势。
言堇撑到床沿,扫过这人的手腕,却是愣住了。
一圈微弱得快熄灭的青se火焰环绕在床上那人皓白手腕上,连火光跃动都像是在苟延残喘。
这是……青火?
她不可置信地将目光上移,落到这nv子的脸上。
盖因方才外头裹了件宽大黑袍,看不清身形。
这时躺下,兜帽滑落,没了遮掩。
便能见她乌发铺陈,略有些散乱,似墨河蜿蜒。
言堇只在那青丝三千中闪过一眼,视线便不自觉凝在了这nv子的脸上。
愁眉如烟如雾,只微微蹙起,就衬得下方那双桃花眼多出三分柔弱,眼睫翕动,压出极不安稳的神se。
唇如含丹,正微微抿着。
可谓是极美极yan,恍惚间如见天仙下凡,滚了一圈沾满红尘的模样。
只是负伤让她面se苍白,连昏过去也不安稳,额间都冒出细汗,吐息微弱,身子轻颤。
因是疼的。
同那时很是不同,但……是这张脸没错。
少时的惊鸿一瞥,在她心里泼了道浓墨,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忘了,其实再遇时,不消片刻便能认出对方。
言堇呼x1微乱,心跳都漏了半拍。
伤势要紧,她压下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俯身过去。
玄se衣袍看不出哪里受了伤,言堇不得不解开她衣裳,手指握住衣带轻拉,露出白se里衣。
就这瞬间,本昏si过去的人倏然睁开眼,握住了言堇的手腕,动作之大,还扯动了她的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腰腹处那片血se随着她的呼x1扩散,往四面八方浸去,红得触目惊心。
霓羽先面带警惕地看着她一眼,而后连掀开眼皮的气力都无了,只攥住言堇的手腕,任由血迹蔓延却不愿让她再靠近自己一丝。
“有……有伤药么?”她声音虚弱得几近破碎,尾音淡成气声。
“有的。”言堇很轻地挣扎被握住的手,对方本就无甚力气,一下便挣开了,“我这就去拿。”
“多谢……”霓羽轻声说完这句,便又没了动静,若不是x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言堇都要以为她已经咽气了。
不敢再耽搁,言堇快步赶去取过伤药来,还打了一木盆水。
因着来不及将水烧热,刚打上来的井水有些冻手,言堇顾不得这么多,很快进屋。
回到榻旁,霓羽似乎恢复了些许,微坐起身,正缓缓扯开自己的衣襟,红白斑驳的里衣沾在她伤口肌肤上,稍拉动便又是将那伤口撕裂开。
“施主,且慢。”言堇拦住她疼得发颤的手,“我来罢?”
霓羽抿唇,眸子里满是不赞同。
她不愿再浪费力气开口,唯有用眼神表示拒绝。
“……施主伤得过重,莫要逞强了。”言堇皱眉看她,没有退让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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