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慕十三岁成为他的侍卫,向来对他百依百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问都不会多问一句。可这么多年了,萧寄言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不知道,靳慕想要什么。腿上骤然传来一阵麻痛,萧寄言拧着眉头,忍不住哼了一声,“唔,疼”靳慕手一抖,又掐了一下。萧寄言又痛又气,“你还掐?”“对不住,公子”靳慕揉得更轻了。萧寄言看了看他,纳闷道:“你耳朵怎么红了?很热吗?”靳慕:“” 不是来打劫吗萧寄言看着他泛红的耳朵,不自觉伸出手就要去摸,却见靳慕忽地转过脸,躲开了。萧寄言一愣,不明白他怎么摸一下都不给了。他顿时有些生气,把腿收了回来,闷声道:“你走吧。”靳慕:“公子”萧寄言抓过榻上的枕头就背对着他躺下,不理他了。靳慕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公子保重。”萧寄言没说话,再回过头时,身后已空无一人。“大骗子,”他垂下眼,喃喃道,“还说要护着我一辈子”虞南王府门外,打猎归来的萧承禹翻身下马,见门边停着一顶轿子。管家迎出来,接过他解下的披风,恭顺道:“世子回来了。”萧承禹随口问道:“谁来了?”管家回道:“是商会的赵老板。”萧承禹:“他来做什么?”“他有批货,在雨霁山附近被劫了,”管家道,“他想来求王爷出兵剿匪。”萧承禹饶有兴趣道:“还有人敢劫他的货?”管家道:“听闻是扶风山那边的。”萧承禹脚步一顿,诧异道:“扶风山那群狗东西穷疯了,跑那么远去打劫?”管家也回道:“是有些古怪。”虞南多山匪,大大小小的寨子藏入山间,踪迹难寻。而这其中最招眼的一群匪,便在扶风山上。他们似乎打劫都看心情,时而频频出现,三天两头打劫富商,时而又跟老巢都被人端了似的悄无声息,甚至听闻有一回,他们跟一群乞丐跑了,十天半个月后又回来了,说当乞丐要穿破衣衫,他们不喜欢,就又回来了,吓得城里的富商纷纷说要去捐衣衫给乞丐穿。多年来,官府也曾出兵剿过,可他们据山而守,又神出鬼没的,剿来剿去也没找着人,倒是抓了不少其他寨子的山匪。然而往常他们打劫也多在扶风山附近,怎么这回跑到雨霁山那儿去了?况且商会赵老板向来与虞南王府有来往,不少山匪未免惹麻烦,一般都不会去劫赵家的货。萧承禹想来想去,都只觉得扶风山上那群神经病脑子又抽了。
“反正闲来无事,”萧承禹道,“既然他们找死,那不如就成全他们。”管家道:“此事王爷自有安排,世子不必费心。”“不,这可比打猎好玩多了,”萧承禹道,“去跟父王说,让我去。”管家:“世子”萧承禹大步往书房走去。萧径寒坐在树边,看着蹲在不远处忙活的裴青玉。自从上回裴青玉听说他跑来山上抓野鸡后,似乎以为他很喜欢吃鸡。可裴青玉一向过得清贫,也没钱日日买鸡吃,就自己拉着人来山上抓野鸡了。他在地上用树枝支了一个筐,又在筐内撒了些米,然后绳子绑着树枝,他拉着另一头,跟萧径寒躲在树后。萧径寒看他认真的模样,问道:“你之前抓过?”“没有,”裴青玉盯着那筐,说,“我见别人这样抓过。”萧径寒想了想,说:“方小筑?”裴青玉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他,“你记得他的名字了?”不是只记得小猪么?萧径寒一噎,装傻道:“方小猪啊?”裴青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原来还是小猪。这时,草丛里探出来只野鸡,慢慢走婻鳳近了竹筐。裴青玉连忙盯着那鸡,待它低头啄米,猛地一拉绳子。可那鸡“扑棱”一下就跑了。裴青玉不禁有些泄气,“差点就抓到了。”萧径寒却有些想笑---原来读书人抓鸡也这么凶啊?他们又等了大半天,才又见一只野鸡走了过来,伸头去啄米。裴青玉急忙一拉绳子。那野鸡又要跑,萧径寒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就掷了出去,打得那鸡一下子栽了下去,被裴青玉的筐一把套住了。“抓到了!”裴青玉没发觉,只是以为自己筐到鸡了,高兴地起身就跑了过去,却一不小心绊到绳子,踉跄一摔。萧径寒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抱住。裴青玉撞进他怀里,右脚霎时传来一阵疼痛,“唔”萧径寒见他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脚疼,”裴青玉蹙着眉道,“好像崴到了。”萧径寒脱下他的鞋袜,见脚踝处已有些红了。“去看大夫。”他抬手就要把裴青玉抱起来。“等下,”裴青玉挣扎道,“不行。”萧径寒按住他的脚道:“你脚疼,不能走。”“那也不能这样抱”裴青玉还是不肯,这么远的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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