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万没想到,他说动手便动手了。一丝惊骇划过阁主俊朗的脸颊,他身子下意识要向后飘去,但只刚动作,就见对方运剑的动作因为内伤,略带出滞涩来,一刹那的犹豫,让他身形微微一晃,迟疑了。高手之间,片刻犹豫便已失良机。贯月剑锋的寒光在他的胸膛中暗淡下去,隐匿了冷冽,取而代之的,是一朵鲜红的花朵迅速的在他胸前绽开。那些来不及浸透衣裳的鲜血,顺着贯月剑的血槽,滴滴答答、断线的玛瑙珠般落在地上。纪满月脸色依旧冷冷的,心里却不禁一颤——这人怎么不躲?疼痛,终于让司慎言的表情扭曲起来。纪满月穿进游戏里时日已经不算短了。利剑,穿透人身体的手感,于他而言并不陌生。可这一次,他执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因为这人是司慎言吗?不可能,他如今心里清明得紧,前世……确切的说,是他ga over以前,深埋心底对司慎言的痴恋在意,这会儿半点都不剩了。想到这,纪满月想抖手撤剑,拂袖而去——曾经想仗剑走天涯,却因为工作太忙没去成的遗憾,终于能够完成了。可就在他把贯月剑往外抽的瞬间,他的手,被司慎言握住了。因为重伤拿捏不好力道,司慎言情急之下,反又让剑身向身体里贯穿了两寸。纪满月:……眼看长剑几乎要将人透个对穿了,一定非常疼。阁主却半声都没哼。手,抖得更厉害了。纪满月终于确定,不是他在抖。是司慎言。“别走……”司慎言本来清朗的嗓音,变得沙哑,他气若游丝,“我……但……你现在不能走……”纪满月一愣,从前,司慎言在他面前从来都自称本座,“我”这个称呼,从没有过。近在咫尺的距离,对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满月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一瞬间,纪满月几乎沉溺在这人深邃又柔情的眸子里。他看见自己映在那双眼眸里的影子,恍如乍暖还寒时在明媚的、凛冰悄融的缓溪中的倒影,清透、柔情、被水汽柔和了轮廓。恍惚又隐约,让他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但这很奇怪。他面儿上不动声色,在心里给了自己俩嘴巴子。就这样相顾静默。司慎言的眉头微蹙起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刚一张口,就逢初春的夜风起,被凝聚在心口的真气,被冷风一冲,顿时散乱,胸中气血如滚沸了的水翻涌起来,再难以自持。一口鲜血上涌,司慎言强压住最后一丝气力,没把这口血喷在满月身上。别过头,血顺着他惨淡无色的唇角淌下来,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纪满月被他倒下的惯力拉得就势蹲下去,看着意识渐失,还依旧死死拉着他的手的男人,皱了眉头。真心也好,苦肉计也罢,老子懒得和你纠缠。
想到这,纪满月把手从对方的掌握里抽/出来。司慎言渐而冰冷的手便垂下去,他还强撑着一丝清明,双目失焦地看向纪满月。纪满月握住贯月剑柄,收剑。男人的身体随着拔剑的力道,抽搐了一下。鲜血没有利刃的阻碍,顷刻就汩汩的往外涌。反正你也是个npc,你杀我一次,我还你一回,扯平。纪满月一边想,一边抖个剑花,甩落贯月上沾染的鲜血,还剑入鞘。作者有话说:※ 《仙剑奇侠传》ga over 文案 扛上山的夜风已经吹冷了司慎言胸膛中溢出的鲜血。纪满月站在点沧阁山门前,看天上的月亮,蕴上一层朦胧的红。今天他“死而复生”,天空应景儿的现出一轮血月。血月出,妖异现。纪满月嘴角勾出一抹蔑视的笑意,心道,鬼扯。他转身下山,突然,脑海里划过熟悉的声音【我待你态度巨变,你就不好奇吗?】纪满月瞬间警觉。有人传音入密?可万籁俱寂的山门前,再无旁人,就连平日值守的门人弟子也没在,想来是被司慎言遣散了。“是谁……”无人应答。再仔细分辨,满月感觉这声音雌雄莫辩,就如……他在那片虚无幻境里听到的一样。系统音吗?从前自始至终,直到ga over,都未曾听到过半句系统提示。纪满月腹诽:之前休年假,今儿上班了?【……】【我待你态度巨变,你就不好奇吗?】不好奇。既然被迫打游戏,那老子就要恣意江湖,仗剑天涯去。纪满月在心里想着。可那声音复读机一般,又在纪满月的脑海中响起来。“……”纪满月脑袋顿时如苍蝇开会,嗡嗡个没完。回想那片虚无里……按照这系统的调性,要是不按照它画的道儿走,非要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声在他脑子里爆炸不可。忍着脑子里的逼逼赖赖,纪满月气得抖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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