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帮主功夫虽高,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阴招使绝了,片刻就被木易维制住,按在地上。司慎言抖落缠住墨染骨的锁链,向那人冷声道:“金瞳长老,你还活着……”一瞬间,满月看他,吴不好看他。只有木易维听不明白。这金瞳正是神剑峰持重的长老。但是,他年纪该很大了,而且数年前,不是在暴/乱中葬送了吗?丑帮主哂笑,认命似的冷哼道:“司阁主,好眼力。老夫变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事情宛如管中窥豹,司慎言与满月简单商议几句,当下决定抄了这山寨子。探查到山寨后身的山坳子时,就见那凉薄之地,十几座土包静静的摧在山风里。一座座没有名字荒坟听着山风呼号,坟里睡着那些被金瞳买回来的孤女。“克妻”克到这般地步,内里没古怪才是怪了。满月当即让几位弟兄随仓灵把他藏起来的新娘子接来妥善安置。大队人马不再耽搁,押着明剑帮的帮主帮众,往都城方向去。金瞳从前“死过”,不知是假死脱身,还是死而复生……满月想:他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又为何对司慎言见面就下杀手?满月前去探问,无奈金瞳瞎眼一闭,充耳不闻,闭口不言。在这样不知深浅的情况下,满月不敢剑走偏锋的逼供。只得几根金针封了他的气血脉络,将他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叮嘱木易维亲自带人押着。不知他身体里是否也有同生共死,麻利儿带他去见孟飘忱,才是上策。行路下山,天色已暮,众人在沿途的客栈歇下。晚饭后。满月屋里就跟跑龙套似的,吴不好、木易维、厉怜轮番前来,公务私事一大堆。闹,也热闹。厉怜端茶倒水,捏肩捶腿,对师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细碎得招满月烦,也偏就是这种细碎,让人觉得踏实。满月觉得身边环绕着自己人的感觉非常好。这样的热闹其实从前也有,只不过有什么微妙的变了。让热闹比从前更受用。窗外秋意渐浓。满月推开窗子看司慎言那屋,亮着一点暗淡的烛火。窗上映不出人影,不知他是歇下了,还是没在屋里。他想见他,现在就想。司慎言其实在忙。金瞳长老突然出现,与朝堂的关联盘根错节。更主要的是,他对于金瞳的身份还有另一重猜测,他前脚才对满月吐露身份,后脚便有金瞳见面就要取他性命。
他需要细查金瞳的底。一切安顿已毕,已经月上中天,转还回屋,推门就见满月坐在桌前,神姿慵懒地温着小壶黄酒,自斟自饮。那人见他回来,满一杯酒递过去:“秋夜寒,解解乏吧。”夜阑珊,酒已温,心上人在等。司慎言笑着关门,随手脱下沾染着夜寒的外氅扔在一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酒略烫,带着暖意顺下肚去,寒气自毛孔里发出来,很舒服。他放下杯子,提起温酒的小壶晃了晃,向满月道:“喝两杯行了,你内伤没好,不能多喝。”说完,自小泥炉上取下酒壶,将茶烹了上去。每到初秋时节,越国人就时兴喝一种用药草花蕊调配的茶饮,去燥养心,睡前喝还可安眠。司慎言煮的便是这种茶。他伸手去够茶匙,衣袖微抻起来,满月眼睛一晃,见他小臂上好像有伤。一把拉了他的手,把袖子轻轻推上去,就见那是一条斜着的深紫色血檩子,皮下的血瘀已经肿胀得几欲冲出来,惊得皱起眉:“金瞳的铁索掠到的?”确实是的。那锁链太长了,当时墨染骨阻隔锁链的行动轨迹,锁链尾端挥荡,惯着力道把司慎言的手臂扫了一下。确实疼,但看着只是微微泛红,司慎言就没管它。他自己都没想到,隔了几个时辰居然肿成这样。司慎言任满月抓着自己手臂端详,笑眯眯的很是受用,好一会儿才道:“不碍事。”满月起身道:“不行,我去拿药酒来给你揉开些,也不知那链子上有没有毒,幸亏没破皮,也没伤骨。身上还有别的伤吗?”他说着,路过司慎言身边。结果被那人手一拦就搂了腰。一扯力量不小,满月重心不稳,被司慎言接进怀里。司慎言眉头皱着,嘴角却分明隐忍着笑,在他颈边蹭着嘟囔道:“哎呦,现在确实疼起来了,你让我抱一会儿吧,比什么药都管用。” 借物相思纪满月刚才等司慎言的时候, 想起朱可镇“托孤”的那些二堂门人,好不容易把司慎言等回来,还没问出口, 这货就黏糊过来, 把他一句话噎得问不出来。倒是司慎言, 下巴垫在他肩头, 问道:“专门等我,有什么事?”人家先给递了台阶, 本来顺势把问题问出来就得了,满月嘴却不听使唤的瓢了,幽幽道:“怎么就不能是想见你呢?”虽然但是。嘴跟脑子彻底分家。“哦……”司慎言笑了, 蹭在满月颈侧,似有似无的亲着他。鼻息吐在发丝间, 满月有点痒。气氛越发向着难以言喻的方向狂奔而去。满月突然清了清嗓子,不解风情地起身, 道:“我……还是去拿药酒,这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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