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饺子早凉透了,再加热一遍,蒸汽腾腾,缕缕白烟飘索在空中。汤洒在手背,烫出个水泡,苏融摁着红了的地方,想戳破时突然发觉手腕空荡荡的,那根常年栓腕上的绳链不见了。像世界一夕之间轰然倒塌,一瞬间很懵,等疼痛泛上心脏,随即是潮水般源源不断涌入血液的涩苦,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要抹杀她的。她翻遍了包和口袋,又搜净了房间里每个地方,一无所踪,她捂着头呆站在玄关,目光空洞而绝望。枯坐良久,才想起可能落在都华世纪城的廊角,她眼皮直跳、胸腔熬得发沸,呆了两秒,她胡乱套了件棉衣就出了门。临上车她又迟疑了,最终选择放弃。下了雪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她冻得双脚失去知觉,脸被刀子似的冽风刮得刺疼,人无意识地徒步,漫无目的地往前瞎走,途经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瓶度数中等的酒。拂掉雪子,她坐在公共坐椅上闷闷得喝,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随酒入喉,又咸又苦,滋味儿太不好受,却又能令人暂时忘却那些夜不能寐的痛楚,沉浸在甜蜜又虚妄的旧时记忆中。公园旁停着辆灰色的suv,车窗降了一半,男人巴在唇边的烟快燃到尽头,眼神中投出的光影幽邃难辨,他取下烟,吐出口缥缈白雾,两指夹住抿得湿润的烟蒂,往外头掸了掸灰。等女孩醉得晕头转向,起来又跌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才推开车门,朝人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却又充满虔诚,即使明白不可饶恕,还是祈愿相遇。她半睁着眼,歪头愣愣地望着眼前人,又流下薄泪。“又是梦吗?你…是……他吗?”她勉强伸出一只手,半途又跌落。女孩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软成泥地躺靠在椅子上,一直抽抽搭搭的呜咽。像是淋过一场漫长的雨,那人身上笼着层层氤氲,潮湿而冰凉。他轻易将她裹起带走,染霜沓冷的外套粗蹭在她的侧脸,动作间亦拂起一股焦香的烟草味,鼻尖徘徊萦绕的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半夜两点,路灯明灭,街道上空无一人,不曾枯萎的香樟树下泊着辆汽车。空调开到最适宜人体的温度,酒精在胃中逐渐发酵,她热得难捱。贺戍锁上车门,把女孩抱在怀里,脱了她幼稚的毛线帽,抚摸着她的头发、耳际与后颈。本以为再见会有很多话要说,但对着这张刻在痛觉神经里的脸,那些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欲语还休。脑海里曾经上演过千百次的重逢场景,或掐着她质问原因、或歇斯底里地控诉她狠心、或拉着她一同沉入海底。可哪一种都不如现在来的真实,她活着且生机勃勃,他胸中只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感恩。恨吗?如何不恨?爱吗?怎会不爱?哪怕她是他,午夜梦回后,最折磨的一道伤。坐在他腿上的苏融痒得不行,他往哪里摸,她就往哪处躲。抚弄愈是轻柔备至,愈是如绒搔肤,引人想要抓破那层虚伪的皮,流出欲望的血。脸缘落下湿热的吻,她控制不住地侧头、用手去扒他的下颌。“乖,融融,别动。”他终于说话,久违到令梦中的她热泪盈眶。她放下手,任他鹅毛舐地的柔亲,两瓣唇被冰冷地碾压,摩挲出脆弱的火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皲裂的唇皮以及深刻的纹路,每一条都似乎带着岁月的斑驳陆离,烙上了沧桑的痕迹。齿关被打开,他挤进她的口中,缠着红舌交换唾液,两条软物,时而上下覆盖触喉,时而左右相卷慢吸,唾液从唇角溢出,滴落在衣襟。男人的手掌着纤腰,又耐心地为她脱去棉服和毛衣,只剩一件紧身束腰的打底衫,他低头注视,将她的诱人曲线尽收入晦暗的眼底。耳垂被咬住,她颤了颤,凉意汹涌的大掌钻进衣衫,毫无阻隔地揉上腰窝。她冷得一震,即便不胜酒力人昏沉目眩,迷糊中也十分畏寒惧凉。“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让我碰一碰,当作慰藉,好吗?”他哄着她,低声细语。脖颈被吸住,她头往后倒,另一只掌也钻进了衣服,却不再流连腰腹,而是沿着侧身往上,磨了磨内衣边,本向后走的手突然顿了顿又返回。
那一刻,迷醉的女孩突然有种不好的身体预知,趁那只手欺负到胸前,先一步捂住了羞处。忽而,低沉的笑在耳畔落下,还有时缓时急的呼吸声。“移开手,好不好?”他舔了舔她的苹果肌,不太清明地哑着音问。女孩仍旧不肯,这样的亲密太没有安全感,她在浑浑噩噩中被梦中人侵犯,脑袋里还绷着根弦,所以她要固守着防线。“不要……放开我……你……是谁?”她口齿不清地拒绝道,并想从他腿上脱身。贺戍漆黑如墨的眼里渗出痴连的光,凝着眉宇钳制住她的腰身,从齿缝中挤出极低的音:“乖,不要跑融融。”她还在挣扎,但贺戍已经没有多少冷静能给了。他单手抓住她两只腕,扯下脖颈上系得松垮的长条黑领带,一圈又一圈地捆在她手腕上,像绑犯人一般。“一沾上你,我就毫无理智。”他自嘲又阴鸷地说,将她缚之缧绁为刑,囚禁在狭窄的车厢里。“别怕,听话服从,就不会伤到你。”“你……唔唔……”苏融从小就不能碰酒,喝多少她会不省人事,这方面他拿捏得十分准确。车里常年备酒,因为他有病态又偏执的酗瘾,烈酒是他夜深人静时的入梦良药,每当喝到烂醉如泥、酩酊倒载,总能重见那道刻骨铭心的绰绰倩影。付出的代价是身体健康,胃部被无底线糟蹋导致疯狂无休的呕吐和痉挛。最难以忍受的却不是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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