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巨大的情绪起伏,现在身边的呼吸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惊惧散去,久违的困意也慢慢涌了上来。理乃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感受到手里的布料没有变化,她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的呼吸变得轻缓。一直阖目的甚尔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清晨。熟悉的闹钟声持续不断的响着,穿透力极强。脑子浑浑噩噩,还没完全清醒的理乃动作娴熟地翻身摸索着把声源关掉。吵闹声消失,紧促的眉头也渐渐舒缓,理乃翻回来把滑落的手臂再次搭在腰间。这是把他当成被子了?甚尔挑眉,看着自己调整姿势又把头埋在他怀里的理乃。没等他说些什么,理乃好像就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混沌的脑子开始自动检索熟悉的触感,好软还带着温度。房间里带温度的。物品匹配成功。“……小白,不许上床。”她声音含糊地伸手去推。掌心下的手感好像不太对,虽然软乎乎的但是没有毛发。理乃半眯起眼睛,眼前是隆起白色的布料。“?”她盯着那片布料发起了呆。“口水流出来了。”理乃呆呆的顺着声音望过去,对上带着明显调笑的绿眸。没什么反应地盯着他看了会儿,眼睛要合不合。她早上真的呆极了,一头蓬松凌乱的黑发再配上木木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聪明。甚尔兴起用手指轻戳她额头。她可能觉得有些不舒服,蹭着枕头想摆脱掉额头上的重量。甚尔没让她得逞,手指点着她额头,不管她怎么动也挣脱不掉。理乃皱着眉头不满地盯着他,发现头顶的手指又一动不动,生气地一把抓过他的手抱在怀里。额头上的触感终于消失了,理乃又把头抵在了他胸口。浅浅的呼吸穿过布料沾染上皮肤,在甚尔的注视下,她很快又睡过去。……理乃再次醒过来。记忆和理智回笼。从昨天晚上到今早对甚尔做的那些冒昧举动一股脑地涌进在脑子里。
理乃默默扯回被子盖在脸上。会被说成变态吧,再不然就是痴汉。不对,女性的话难道要被叫做痴女?反正一定会被当做骚扰。想到一出去就肯定会遇见甚尔,还没想好对策的理乃焦虑到在房间来回踱步。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理乃:“!!”隔着墙感受到房间内突然消失的脚步和呼吸声,甚尔有些好笑,“还没醒吗?”“……没,”理乃紧急收回说到一半的话,差点咬到舌头,“醒、醒了。”“出来吃早饭。”听到他的催促,房间里的呼吸声顿时紊乱,然后静悄悄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门边。察觉到理乃在偷听门外的动静,甚尔眉峰微扬,往后退了几步。她显然没什么经验,迫不及待的开了门刚好撞见堵在门口的健硕身躯。探出的脑袋僵在原地,根本不敢抬头对视。想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理乃一点点从门缝里往外挪,动作缓慢到可以和蜗牛媲美,但再慢也有结束的时候。甚尔就饶有兴致的抱着胸,欣赏着她磕磕绊绊地打招呼。低垂着脑袋,背靠着墙顺着墙根一溜烟地钻进浴室,那样子就像见了猫的小老鼠。吃饭的时候也是眼睛只盯着饭菜、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不自然状态。越是这副心虚的神情,才越会让人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视线从她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上扫过,甚尔意有所指:“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咳咳——”正在喝汤的理乃顿时被呛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房间里顿时一阵兵慌马乱。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劲,理乃抬着咳到泛红带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确认:“甚尔君,我昨天是不是对你很冒犯?”“嗯嗯,何止,你不仅冒犯,你还麻烦。”甚尔撇嘴。“我可不想哄小孩,但你昨天晚上可是哭着说什么没有我你就会死掉之类的话,还说为了报答就要把你全部的财产都转移给我。”“……甚尔君,我只是被吓到了,不是喝醉了。”理乃无奈,“我还没有到记忆错乱的时候。”虽然后半段确实有作假的成分,但她麻烦可是真的。她显然是不清楚她昨天晚上睡着后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甚尔还没睡着就被她的啜泣吵醒,开着空调都哭的满头是汗,睫毛和额前的发丝都可怜兮兮地被眼泪打湿粘成一缕缕。平时没见她喝水,哭了半天只有嘴巴微微有些发干,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不知道这么多水从哪来的。水可真多,甚尔观察了会儿默默下了判断。好心想去浴室给她拿毛巾擦汗,刚一起身她抓着衣服的手就攥的更紧。还没让她松手,只是碰她手背让她调整下姿势就一副要被遗弃的害怕模样,泪水簌簌哭的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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