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有点奇怪,只是一张大海的照片而已。
他心里想的什么,嘴上就说了出来,“初贺哥,这张岭北的照片怎么了?”
白初贺收照片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白皎,“我没说过这是在岭北拍的。”
白皎没理解白初贺的意思,有点茫然,“啊?”
白初贺直截了当地捏着那张照片举在白皎面前,“你怎么知道这是在岭北拍的?”
白皎愣了一下,不明白白初贺为什么这么问,“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岭北吗?”
白初贺捏着照片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用力,他看了一眼这张他自己亲手拍下的照片。
很简单的远景构图,上面是天,中间是海,下面是沙滩,没有什么参照物,只有远处有一些连形状都看不太清楚的群山。
白皎以为白初贺不相信,很认真地用手指点了点那片沙滩,“就是岭北啊,西边那一片浅滩,真的。”
白初贺没说话。
这张照片是他很久以前拍下来的,那时候岭北水苑的配套还开发的不完整,这一带海滩鲜有人迹。
他问白皎,“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问题倒是让白皎有些摸不到头脑。他就住在这里,能认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因为我经常去海边啊,我喜欢这片海。”
白初贺捏着照片边缘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一些。
白皎说得对,他一直住在岭北,会熟悉这一带也很正常,是自己太敏感了。
也许是因为最近关于小月亮的线索变多,导致他对相关的事情都很敏感。
就算白皎认出了这片海滩也代表不了什么。
白初贺失去了兴趣,快速收起照片。
他的动作虽然快,但白皎还是晃眼看到了一点。除了大海以外,好像还有一张老旧建筑物为主体的照片,最底下似乎还有一张小孩的照片。
只是匆匆一眼而已,白皎没能仔细地看清那个小孩的长相,甚至看不出那是个小男孩还是小女孩。
白皎联想到之前何复说的话,感觉自己大概猜到了什么,“初贺哥,那张照片里的小孩是你要找的人吗?”
白初贺已经把照片夹在了笔记本里,笔记本合上,白皎除了最上面那张大海的照片外,那个小孩的照片没能再看到第二眼。
“嗯。”
白皎想起何复之前对他生气的时候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名字,“那个小孩就是小月亮吗?”
白初贺抬头又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白皎如实相告,“之前何复说的。”
白初贺继续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把笔记本放在抽屉里之后,才开口道:“对,他就是小月亮。”
白皎很想仔细看看那张照片,但迟钝如他,也能感觉出他和白初贺现在还没到能特别敞开说话的关系。
白皎并不气馁,至少比起之前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他也不再提那张照片,只是问了一句,“初贺哥,小月亮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名字。”白初贺的回答超出了白皎能理解的范畴,“就叫小月亮。”
白皎心想,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呢,没有名字的话要怎么样生存在这个社会上呢?
他一边把练习册打开摊在桌子上,一边开口问,“那他为什么叫小月亮呀?”
白初贺沉默了一下。
为什么叫小月亮。
大概是因为那个小孩子当年肩膀受了伤,疼得不得了,却还是忍着痛对着他笑,为了不让他难受,指着自己的肩膀上的月牙形的狭长伤口笑着说,“哥哥看,月亮。”
那个孩子对他来说确实是黑暗无边的天空中的一轮月亮。
“我给他取的名字。”白初贺不想过多提及往事,“你哪些题不会?”
白皎拖了一个板凳过来坐下,一边翻作业卷子一边继续问,“哦,那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啊?”
白初贺直接反问了他一句,“那你为什么叫白皎?”
这还真把白皎问住了,他翻书的动作停下,因为白初贺的问题陷入了沉思。
他的名字肯定是宋琉和白远给他取的,但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呢?
陷入思考的白皎分不出心思再纠结之前的问题,白初贺总算成功地让他消停了下来,心里微微放松下来。
白皎的习惯很好,每周的作业卷子都装在文件夹里。白初贺看见了翻开的那张卷子,是张语文卷,最后一道题没写。
白初贺没仔细看,他怕白皎的脑袋瓜一会儿又纠结出一些没必要的问题,于是伸手指着这道空白,“是这道不会吗?”
白皎恍然回神,看了看白初贺指的那道题。
是道课外补充题,问张玉孃所作《山之高》的 第二句是什么。
“不是,这题我知道。”白皎拉过试卷,埋头刷刷刷地写下来。
字迹清秀的答案出现在白初贺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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