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的春衫单薄,裹着羊脂玉般的身躯,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和颤抖的肩骨。亲近过的男女到底是不一样的。哪怕沈希穿得严严实实,他依然能够想得到她不着寸缕时的娇态。萧渡玄指节垂落,只最后拉了沈希一把令她站稳,他长身玉立,慵懒地说道:“明日就是萧渡玄的容色沉静,鸦羽般的长睫微微垂落。他静默地看向沈希,既居高临下,又从容不迫,却如压城的黑云般带来难以言说的压抑感。被萧渡玄看过来时,沈希的心底都在发寒。但在面上她却不敢流露任何抵触。沈希提起裙摆,她垂眸跟上他,柔声说道:“多谢陛下。”而在袖中,她紧捏着指节,连腕骨都发着白。萧渡玄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不必这般生疏。”他的语调和柔,恍若是宽容大度的长辈,但那双玄色的眼眸里只有渊水似的黑,寻不到一丝笑意,甚至寻不到什么情绪。沈希深深地低下了眉眼。袖中的指骨在不断地颤抖着,黏腻的冷汗湿着,让她的思绪控制不住地往张太妃寿宴的那个夜晚里飘去。腕间和指缝像是被烫伤了似的,灼烧感经久未消,至今仍像是有火焰在往上燃。好在这段路并不长。沈希原以为会撞见的乐平公主也并不在,她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离开萧渡玄后,沈希匆匆就前去席间。几位族姐已经等她许久,沈希提起笑容,温声说道:“我来迟了,阿姐。”众人面上没有不悦,反倒是热热闹闹地将她围了起来:“早就听姑母说你的马车出了问题,都没想到你能这般快过来。”方才心思太乱,沈希都忘了她还有这样一个正当理由。她和柔地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许是因为我们府里刚换了新的车夫。”沈希话音刚落,一身盛装容光焕发的乐平公主便走了过来。谁都没有想到,乐平公主第一个人见的人会是沈希。沈希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愕然地抬起眼。乐平公主怎么会突然过来?难道方才她看见什么了吗?内心千回百转,但沈希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动,反倒还自然地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
沈希按住裙摆站起身,但她刚想要行礼,乐平公主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小希,好久不见!”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周遭的视线灼热,被乐平公主拥住的刹那,沈希更是觉得后背都要被众人滚烫的目光给洞穿。想到方才乐平公主失意的神情,她的心底有些莫名的怪异生出。沈希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好久不见,公主。”“这般久未见,小希生得更漂亮了。”乐平公主亲昵地挽过她的手,向身侧的妯娌们说道,“本宫先前就跟你们说小希才是这上京最美的女郎,你们竟还敢不信。”沈希十五岁之前都养在宫里,后来又去了燕地,即便是近来也只会出席权贵众多的宴会。以至于许多人都只耳闻过她的声名,却从未见过她的容颜。沈希轻声说道:“公主谬赞。”她本以为寒暄过后便可无事,却没想到在问完话后,乐平公主直接挽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席间带走。来之前沈希还在想着如何再度攀上乐平公主,哪成想她竟如此热情。好在沈希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她从容地陪在乐平公主身边,如少年时那般陪她一道与宾客言欢。歌舞声起此彼伏,处处都透着欢畅。正午时分,天子亲临更将气氛推到了极点。当男客那边山呼万岁时,沈希便明白萧渡玄快要过来了,但看见他身侧陪同的人是萧言时,她的眼皮还是狠狠地跳了跳。萧言似是也没有想到她在这里,原本沉稳的神色忽然乱了。“表妹……”他怔怔地看向她,竟是有几分失态。沈希的心脏怦怦直跳,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向萧渡玄,目光撞上他含笑眼眸的刹那,冷汗霎时就下来了。她后退半步,声音微微发颤:“臣女参见陛下,参见世子。”沈希都将疏离与客气摆在了明面上,萧言却仍是有片刻的愣神,他凝眸看向她,温润的眼里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可那等含情脉脉的神情,却只为沈希引来了诸多如烈火般的视线。艳羡,渴慕,嫉妒。一道一道,像利刃般地快要将沈希盯穿,往日她从不觉得旁人的目光有什么,而此刻她却难捱的想掩住众人的眼。萧言是想害死她吗?沈希掌心尽是冷汗,她竭力地想要往后退去。恰在这时乐平公主牵过她的手,将她从萧言身畔拉了开来。沈希还没有缓过神来,乐平公主便轻轻推了她一把,将她往萧渡玄的身边引去。乐平公主握住沈希的手,抬声说道:“皇兄,今天多亏有小希在我身边,才没有慌得手忙脚乱呢。”萧渡玄看向沈希,轻声说道:“有劳沈姑娘了。”他的话音平和,就像是对小辈和善的温柔长辈。如果此时萧渡玄的指节没有掠过掌心,轻佻地掰开她每一根蜷缩着的手指的话。沈希的脑海中尽是空白,她眸光颤抖,腰眼都在掌心被划过时酥麻地震颤,眼底的水意霎时就涌了上来。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她,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腿根都在不住地打颤。“这是臣女应该做的,陛下。”沈希死死地咬住牙关,她竭力地抵抗着那怪异的感触,可说到最后一个词时,仍是有细微的哭腔溢了出来。宴席用的桌椅比寻常桌椅要高得多。桌帔之下,不会有人窥见他们交缠的指节,但沈希还是拼命地挣扎着。萧渡玄慢声念着祝词:“愿尔祯祥,岁岁年年。”他平静,从容,游刃有余。但黑暗中那修长冰冷的指节变本加厉,无所顾忌地扣在她的腰侧。沈希的眼尾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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