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期间当然还掺杂着穆家一党官员求情的声音,他们以失去皇嗣、精神失常为由,为穆初雪开脱,但这些声音都被萧家一党官员死谏的声音盖过去了。甚至萧家一党的官员还将矛头指向了穆家,要将中书令穆瀚带去御史台审判,治他个教女不严纵女行凶残害皇嗣的罪名。最后还是皇帝死保,才勉强将此事作罢。 宰相生杀予夺(2)萧望舒睡醒之后听说这些,再赶去现场旁观的时候,穆初雪的尸都还没人敢收。今天中午还鲜活的一条人命,下午就凋零在了宗庙祭台上。速度之快,让萧望舒对权臣二字有了更深刻的体会。皇帝形同虚设,宰相生杀予夺。她想,若是萧鸿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剧情,知道穆初雪是魏齐轩执掌朝纲的关键一棋,知道穆初雪是扳倒萧家的关键一棋,恐怕穆初雪的死期会来得更早吧。但她所知道的一切,永远都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萧望舒站在角落,远远看着这场闹剧,切身感受书中所描写的掌兵权臣到底有多专制。恰在此刻,萧鸿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向她所在的角落。他回头那一眼,如鹰犬般犀利凶残。随后,看清是自己女儿带着丫鬟站在角落旁观,萧鸿那冰冷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许,缓缓抬起手朝萧望舒摆了两下,示意她回去。“小姐,这地方血腥气重,阴森森的,不适合多待。咱们看也看了,回去吧。”书夏搀着萧望舒的胳膊,低声劝她。忆春也连连点头,小声应和:“是啊是啊。”萧望舒“嗯”了一声,远远朝着萧鸿那边福身行礼,随后带着忆春和书夏离开了。……穆初雪死后没有葬礼,也没有陵墓。她就这样带着条条罪名离开世间,草草入土,被迫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穆初雪的死除了影响到魏齐轩和穆家的关系、影响到穆家的名声之外,并没有在京师掀起太大波澜。其余官员听闻此事,跟着叹息责怪几句就过了。百姓听闻此事,也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些谈资,无聊时可以聚在巷子里,聊聊穆家女如何阴毒,聊聊穆家子女如何教养不严。——穆初雪死后,宰相府里的日子还是照旧过。被穆初雪影响最大的人,也不过是受了伤的萧望舒,被房沁儿和萧扶光盯着养伤,硬生生在府上养了大半个月,哪都没去。“刘太医的草蜜胶真是管用,才大半个月呢,竟然真的就掉痂祛疤了,都没留下什么痕迹。”忆春凑近去看萧望舒身上的伤痕,就算看得再仔细,也只能看到几道很浅的粉色痕迹。那是血痂脱落后刚露出来的新肉,等晒晒太阳再养几天,就和周围皮肤一样,完全看不出来了。萧望舒也看向妆台上的铜镜,铜镜照得模糊,镜子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痕迹了。看了会儿,萧望舒笑道:“确实是好东西,想来有不少女子都需要。”谁这一辈子没个磕磕碰碰的?女子爱美,尤其在这古代,都怕自己身上留下疤痕。只可惜宫廷御药,可不是她们那么容易就能弄到的。这草蜜胶若是能拿出去卖,肯定大有销路。借着宫廷御药的风,多少也能先把名声打响。听到萧望舒这话,忆春也没多想什么别的,只笑眯眯的继续给她擦药,边擦边摇头晃脑的说着——“那当然啦!这种好东西有钱都难求,也就是咱们小姐金贵,有相爷和夫人疼着,要什么就有什么,多的是人巴巴地给小姐送来呢!”萧望舒听到这话,眉头轻蹙。忆春和书夏打小就被房沁儿安排过来,伺候在原身身边。三人可以说是一同长大,感情远超寻常主仆。原身从小娇养长大,忆春和书夏跟在她身边,过得甚至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风光。久而久之,两人不可避免的也染上了几分傲气。书夏还好,稳重自持,能够克制那份傲气。而忆春则是表现得太明显了些。萧望舒蹙着眉,正欲说些什么时,只听旁边书夏开口提醒——“忆春,胡说些什么呢!这话你私下说说也罢,千万别拿出去说,否则叫人听去了怎么想?万一传到刘太医耳朵里,还不得说咱们小姐拿他当奴才使唤吗?”书夏说着说着摇了摇头,显然对忆春这个性子也很无奈。忆春看了看书夏的表情,再看了看萧望舒的神色,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都弱了几分:“小姐,奴婢知错了。”但她以前这么说的时候,小姐好像很喜欢听啊。萧望舒看着忆春那副可怜兮兮的怂包样,轻轻叹了口气,应着:“知错就好,以后多听听书夏的话,她不会害你的。”
“好!奴婢以后就专听小姐和书夏的话!”见萧望舒不继续往下追究,忆春立马就笑开了,还使劲点了点头,变脸速度堪称一绝。萧望舒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管她。这时,书夏在成堆的衣衫里面千挑万选,终于拿起一条鹅黄色百褶素裙,朝萧望舒问着:“小姐,明日去房府看望老太太,就穿这身衣裳吧?”萧望舒抬头看了看,点头道:“好,就它吧。”鹅黄色,活泼却不张扬。这颜色瞧着就很乖巧,确实适合穿去拜见老太太。忆春突然一拍脑袋,道:“对!小姐可别忘了,夫人还吩咐,让小姐今日和小公子一起去府库挑拣挑拣,给房老太爷和房老太太选些礼品带去。”“那就现在去吧,省得忘了。”萧望舒不急不慢的起身,又朝她们问着,“阿弟这会儿还在跑马场上吗?”书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答着:“这会儿还早,小公子应该还在练习骑术。”——跑马场上。这会儿才申时初刻,萧扶光确实还在挥洒汗水。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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