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运粮草的队伍缓缓靠近山谷。为首的人仰起头看了看两边,朝下面的人吩咐:“加快速度,过了这片山谷就进了平州地界,咱们也能松口气。”这一带山多路险,山寇横行,一路上他们不知道砍死了多少山寇才走到这里。要不是为了尽快将货送到,他们怎么也不会走这种险路。他们正说着,队伍前端刚进山谷。潜伏在上的萧望舒看这势头,缓缓抬起手,道:“再等一等,等他们一半进谷再动手。”动手太早会将人吓得直接返回,退出山谷。要动手就要引鳖入瓮,等他们卡在里面进退不得再动手。秦泰紧盯着下面那支队伍,摩拳擦掌。正当他要吩咐士兵滚石推木时,不少士兵的箭都已经上了弦,这时候,平州方向出现一支骑兵。眼见谷内那些人要往后撤,萧望舒也来不及管来人是谁,一声令下——“动手!”这片地区属于魏国中部,敌军哪怕派人接应粮草,也最多在魏国边疆,不可能走到这里来。魏国境内的兵,不管是州兵还是别的,不管他们要干什么事,这时候都往后排。粮草为重!萧望舒命令刚下,霎时间,巨石横木滚向谷底,飞箭如雨。正要过山谷的陈褚见这架势,立刻勒紧缰绳,抬手示意后方骑兵原地停下。“将军,像是山寇在劫粮草!”陈褚的裨将罗衡策马上前几步,开口说着。这么偏僻的地方,都已经超出了两州郡县的管辖范围,也只有山寇在这里横行了。陈褚摇了摇头,抬头望向两边山谷上。“看不清人,但是甲胄一样,设伏用得也是军营的路子,应该是正规军队,可能是下面派出来找粮草的州军。”“将军,那我们要不要帮一把?”杨予睦上前询问。陈褚再次摇头,“他们早有准备,不要上去添乱。派两人从旁边山路绕上去,找个士兵问问他们具体情况。”“是!”杨予睦接下话,朝一名骑兵招了招手,两人从小路抄上山。——再次见到萧望舒,陈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你答应我在京师等我回去的。”陈褚压抑着胸口的起伏,脖子不知道是被天气热红的还是被萧望舒气红的。他离京前,她分明答应的好好的,绝不冒险,会在京师乖些等他回去!看看这满地的尸体,她这是在干什么啊!萧望舒正在清点粮草,乍一看见陈褚,她还愣了片刻。直到听到陈褚这气恼又略带委屈不满的音调,她才回过神,略带心虚地扬起一抹笑,“将军怎么回来了?”“末将若是不回,还不知小姐如此骁勇。”好一个骁勇。真是半年不见口才见长,说话都会拐弯抹角阴阳怪气了。萧望舒嘴角笑意加深,“将军今儿说话还怪可爱的。”质问不成反遭言语调戏,陈褚血液里的热气上涌,从脖子涌到了脸上。其余人见此一幕,纷纷低下头装鹌鹑,移开视线,下去清理战场检查粮草。只有韩非鱼上前,拿走萧望舒的册子,说着:“行了这里交给我吧,二位有什么要争的下去慢慢争。”说完这话,他和秦泰一起下去清点粮草。秦泰朝萧望舒抱拳行了个礼,然后溜得飞快。“将军你瞧,虽然我没有一直待在京师,但这也是事出有因。而且我出门走到哪儿都带了护卫,也算遵守约定了。”萧望舒这话刚说完,秦泰的背影显然踉跄了一下。他都能感觉到陈将军的眼刀子扎在了他背上。见陈褚正在用眼神凌迟秦泰,模样甚至还有些稚气,萧望舒上前半步,朝他轻轻招手。陈褚面上不情不愿,身体却很老实,弯腰俯身,贴耳过去。萧望舒压低声音,语调含笑,似是小情人间的呢喃,问他:“将军,这里这么多人,将军不会不给我留面子的对吗?”陈褚头脑一热,抿紧唇,没说话。
“将军?”萧望舒语调稍微拉长了些,温柔的声音里像是藏着钩子。陈褚的头脑瞬间更热了,还是没说话,只沉闷“嗯”了一声。“那将军先与我说说,你怎么回来了?”萧望舒继续问他。陈褚如实回答:“相爷不放心京中局势,怕有心之人拦截,让末将率一支骑兵回来押运粮草。”萧望舒微微颔首,后道:“小裴军师已经押运粮草往西北而去,算算时间,七日之内可抵达西北军营。“我这边正在追截之前被劫走的粮草,还有细作想要运给鲜于军队的粮草。“不管鲜于军队能用什么充饥,人不能不食五谷。短时间内他们能撑得住,时间长了一定撑不住。“只要他们彻底断粮,他们就只能向父亲乞降。”关于鲜于部落的介绍她也是看过不少的,战时能以人充饥,确实是个残暴原始的部落。陈褚听完点了点头,问她:“那这批粮草已经截回了,小姐要回京吗?”他现在只想让她快点回京师宰相府,不要再把她自己置身这种打打杀杀的地方了。陈褚问得满含期待,萧望舒好像听不出来似的,答着:“现在还不行呢将军,还有一队没截住。”陈褚顿时像是泄了气的面人。萧望舒有些好笑,邀请他:“不如将军陪我将那一队粮草也截下,然后我就老实带兵回京,将军押运粮草回营,如何?”陈褚很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亲自送她回京。但想到边关战事,他只能应下:“好。”护国就是护她,如果连魏国都护不住,更护不住她。 该出兵了(3)最后一批粮草有陈褚相助,截得十分顺利。陈褚办事向来直白简单,率领骑兵直接追杀上去。明知对方来路,也不必留人审问,刀下不留一个活口。押运粮草的那些人被他杀得措手不及,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刀就倒下了。陈褚所率的先锐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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