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首领和王妃新收一义女,名拓跋玥。”曲襄说着,看向拓跋歆,“拓跋玥公主,一路保重。”拓跋歆手指微颤,端起她面前的碗,一饮而尽。昏睡之前,她只道:“替我、谢谢望舒。”谢谢她,在她任性留京联姻的这些年里,处处保护。谢谢她,在最后时候,还愿意大费周章送她回家。“奴婢一定带到。”曲襄看着她们母女两人,直到见拓跋歆也趴在桌上沉沉地睡过去,呼吸微弱,她才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盘。等她收拾完,布置好现场离开之后,拓跋歆和萧如雪的呼吸接近停止。 再站起来(1)拓跋歆母女被人毒害,萧扶光下旨,令宗人府严查严办。最后查到源头,查到了萧平南的侧室林氏身上。林氏婉仪,早年就对萧平南有意,当初萧望舒亲自为拓跋歆挑选、借拓跋歆之手送到萧平南后院争宠的女人。她既然进了萧平南后院,便意味着林家也和萧平南绑在了一起。拓跋歆母女先前被萧平南软禁,不见她有丝毫动作,甚至不见她向萧望舒传个信,也可见她的立场。萧平南谋害太子,林家又何尝没有参与其中?站错了队,难免要承担些后果。拓跋歆母女葬礼当天,也是林婉仪的处决之日。萧平南怎会不知萧望舒姐弟干了什么,但他知道又能如何?成王败寇罢了。——葬礼当天。虽然萧平南已经被褫夺封号,但念在拓跋歆联姻而来,又在萧平南谋逆时有揭发之功,萧扶光还是以王妃和郡主的礼制让人办了葬礼。萧望舒亲自来灵堂,见了她们最后一面。合棺之时,萧如雪一身郡主华服,安静躺在小小的棺椁里,脖子上还戴着那条金玉平安锁项圈。棺盖缓缓合上,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萧如雪胸口微微起伏。项圈的光打在棺材内壁上,随着她胸口的微弱动作,那光也晃动起来。“嗵!”棺盖合上,葬礼开始。其实拓跋歆在京师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相熟的人,并没有多少人前来吊唁,来的官员家眷大多都是看在镇国公主的份上,想来萧望舒面前混个脸熟。……半月后。依照礼制,拓跋歆母女的棺椁在晋和王府的灵堂停了半月,半月后才下葬王陵。而这半月时间,月氏商队也快马加鞭,护送一辆马车和上万石粮食抵达拓跋部落领土。马车里,拓跋歆正在给萧如雪编一条条细辫子。“扎得紧不紧?”拓跋歆问她。萧如雪想要摇头,但头发正在编辫子,她只好开口回答:“不紧,娘亲,这些小珠子好漂亮啊。”她喜欢缠到辫子里面这些金银小珠串成的链子,真好看。拓跋歆听完笑意加深,道:“你外祖母打的辫子最好看了,每条都粗细一样。”还不等萧如雪回话,马车外传来尉迟彦的声音。“进拓跋领土了!都仔细点,再去检查一下后面的粮米!”“是!”商队的镖师纷纷应下,下去检查。萧如雪也忍不住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待看到路边不一样的建筑和那些服饰各异的部落子民,她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雀跃。“娘亲!这就是拓跋部落吗?”拓跋歆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燥热的风卷起地上的沙土,沿路的部落子民也纷纷朝她们看过来。部落子民的住所多了许多中原物件,或许是吃的饱了,路上那些居民看起来面色也很红润。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勾起了拓跋歆心底太多关于故乡的记忆。“娘亲……你怎么哭了,也想姑姑了吗?”她也想姑姑了,还想念京师的糕点。
听到萧如雪的话,拓跋歆心里的酸涩再也压抑不住,一把将她抱住,把头埋在她肩上哭了起来。联姻近十载,他乡成故乡。反倒故乡……成他乡!“娘亲?”萧如雪不知所措,放下车帘,抬起手学着拓跋歆平时哄她的模样,抱住拓跋歆,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这时候,嘈杂的马蹄声渐渐逼近。马车外响起尉迟彦诧异的声音——“二王子,三王子,绮罗小姐?”马车里的拓跋歆听到动静,还来不及擦干净眼泪,就感觉车帘直接被人掀开,外面的光猛地照了进来。“二嫂你瞧!我就说这小妮子肯定在里面躲着哭。”不管过去多少年,即使拓跋云骁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他的性子还是这个样。拓跋吉晖皱起眉头,开口说他:“三弟你做什么?给她把车帘放下去,有你这样当兄长的吗?”明知在哭还掀人帘子,羞不羞人啊!“得了得了,快点擦干净出来,别耽误吃饭,你的马我都给你牵来了。”拓跋云骁勉勉强强把车帘给她放下去。房绮罗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摆摆手示意拓跋云骁让开。拓跋云骁让开之后,她弯着腰钻进马车。马车里。乍一见到不认识的人,萧如雪往拓跋歆怀里缩了点。拓跋歆在萧如雪肩膀上擦干眼泪,抬起头。时隔多年,再见到房绮罗,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还是眉眼舒展,一如在京师时那般温柔。“歆妹妹快别哭,那个云骁,性子可欠了,就在外面等着笑话你呢!”房绮罗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给她,“擦擦泪。”这一声歆妹妹,唤醒了拓跋歆太多记忆。恍惚间,她又看到自己随使臣队伍初入京师,刚结识萧望舒和房绮罗时,一起无忧无虑游玩京师的模样。拓跋歆抱住她,眼泪直往下流,哽咽着问她:“绮罗,我是不是很傻?”“怎么会?”房绮罗柔声安慰,“你瞧我,也是不远万里自己上赶着嫁来的。你只是追逐了你当年想要追逐的东西,已经很勇敢了。”说着,房绮罗揉揉萧如雪的脑袋,“瞧你,还养出了雪儿这么可爱的女儿!我和你二王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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