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行给她掖好被子,小心地环住了她。乔珍珍乖乖睡着了,呼吸绵长,乌黑浓密的长发铺开,睫毛又长又卷。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她肉眼可见地瘦了,看着越发招人疼。贺景行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终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颊,皮肤好得能掐出水来一样。他越看,越舍不得把人给抱回去。什么正人君子,早已被他抛之脑后。罢了,今天就这样吧,明早再把人给送回去。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乔父在外面说的话, 乔珍珍全听见了。她睡得并不沉,毕竟心里还装着事。她平日没羞没臊的,在长辈面前还是要顾忌一二,此时便没出声。直到乔父和贺景行都走了, 她才麻溜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贺景行是中午12点的火车, 乔父早早就说好他来开车送。家属院距离省城大概是三小时车程, 他们八点前出发,还能顺便在城里吃个午饭。乔珍珍刚打理好自己,乔父跟贺景行就带着早餐回来了。两人今日只简单跑了两圈, 就草草结束了晨练。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饭,离别在即,乔珍珍郁郁寡欢,十分沉默,桌上只有乔父跟贺景行在说话。乔珍珍食不知味,慢腾腾喝粥,贺景行先回房间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之前领的那800块钱置装费, 乔珍珍直接在出国人员服务部给他重新置办了行装。一个皮箱,还有西装皮鞋,衬衫等等。除此之外,乔珍珍这两年在首都给贺景行买的衣物也都带上了。饶是如此,一个箱子也没装满。
乔父吃完早饭,又出去了一趟,乔珍珍磨磨蹭蹭地来了贺景行的房间。贺景行看到她, 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铝饭盒:“这个你拿着, 以备不时之需。”说完,他想了想, 又补充了一句:“万一被别人看见了,就说是我家给你的聘礼。”乔珍珍听完,只以为是祖上留下的首饰,谁知一接过饭盒,还挺压手。她纳闷地揭开盖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装着金条。乔珍珍呼吸一窒,迅速合上:“这、这是哪来的?”贺景行:“从港城回来时,用港币换的。”乔珍珍内心受到冲击,忙将饭盒还给他:“这太贵重了,我也用不上啊,你现在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你自己拿着。”贺景行没接:“原本就是给你备着的,更何况这些东西我也带不走。”乔珍珍还是不肯要:“那你拿回家。”“家里我预备了,这个放在你身边,只是防患于未然。”贺景行明白,等他一走,天南地北的,许多事他就帮不上忙了,所以现在,只能尽可能地都安排好。他开口道:“珍珍,你收下,我才能安心。”贺景行很坚持,最后,乔珍珍还是将饭盒藏进了自己的衣柜里。前往省城的路上,气氛沉闷。乔父在前面开车,乔珍珍与贺景行坐在后排。一路上,乔珍珍一言不发,该说的话她都说了,昨晚上还闹了一通,现在也认命了。她低着头,脑袋抵在车窗上,蝶翼般的睫毛,有气无力地垂着,看着可怜极了。贺景行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便将她的手攥进掌心里。乔珍珍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便强忍失落,浅浅笑了下:“有点困,我再睡会吧。”说完,她逃避似的阖上双眸,靠在贺景行的肩上。贺景行为了让她能睡得舒坦些,展开手臂,垫在了她的颈后。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互相依偎着进了城。乔父径直把车开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饭馆,现在时间还早,不到十一点。饭馆里人不多,距离吃午饭略早了些,所以菜上得很快。乔珍珍的情绪还算缓和,只是没什么胃口,用了小半碗就放下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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