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容跟着她的脚步走着,走着走着,一抬头,发现竟然越过了宁安居,去往了后院的梅花园。更奇的是,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丫鬟仆人阻拦她们。沈默看着前方的拱门,兜帽下的眼睫轻颤了几下,现在无需幼容说实话了,她已然猜到了几分。越过拱门,眼前便是与当初将军府后院如出一辙的梅花园。寒风吹的树枝飒飒作响,梅花瓣翩然而落,迎风吹落的好远,在空中打着旋落于地面。梅花园内,一人身着玄黑色的玄纹衣袍,墨冠束发,一排暗扣的束带束于腰间,宽肩窄腰,身形修长笔直,双手搭在暗扣上,背对着她,看着前方的梅花树。这身装扮,一看便知是司里监掌印宗禄。——亦是谢勋。许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宗禄转过身来,看向立于拱门内的一主一仆二人。可沈默却在看到宗禄转过身时,眉心倏然间轻蹙。他竟然没带面具! 动手幼容站在她身后, 乍一瞧见宗禄毫无疤痕的俊美容颜,惊得一手捂住了嘴巴,一手指着他, 嘴皮子哆嗦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话,“宗掌印, 你你你的脸……”——怎么没事?后面的几个字没有说出来, 显然是震惊坏了。沈默心下微微一动, 看着宗禄立于梅花树下, 隐去心底的那抹怀疑, 只道了一句, “看来, 本宫猜对了,宗掌印的面具下果然藏着一副好容颜。”好容颜吗?宗禄看着沈默, 她喜欢这张脸吗?他走上前,朝沈默伸出双臂, 双手前后交覆,朝她行了一礼, 亦如八岁那年在书房时一样。“奴才参见公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微垂着的眼眸, 晌午阴沉的天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雾蒙蒙的暗影,看不见他那双漆黑眼底所藏的情绪。他们之间仅有三步之隔的距离, 宗禄高大挺拔的身躯遮挡在她面前, 为她挡去了遮在云层中渐露不露的阳光。沈默心中已察觉到了微妙。似乎不只是谢章察觉,或者是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就连谢勋也察觉到了。否则, 他怎会在她面前摘下面具?是在试探她吗?沈默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黑色面具, “皇城都在传, 宗掌印因脸上有疤,怕玷污了父皇的眼,是以,常年带着面具,现下看来,竟不是那么回事。”她抬了眼,看向微低着头,低敛着眉眼的宗禄,“宗掌印的脸倒是比我本宫想象的要俊上许多,只是,宗掌印就不怕本宫将你欺瞒父皇的事告知于他?”
“若是本宫向父皇传信,宗掌印可知道,你犯的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宗禄的唇边敛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将面具放置于掌心,讥嘲了一句,“面具戴久了,奴才都快忘了自己的本来模样了。”他将面具再度戴在脸上,面具下深邃幽深的瞳眸凝视着沈默,“公主若想给陛下传信,奴才绝不阻拦。”“天也不早了,奴才有些饿了,不知公主可愿与奴才一道用膳?”“亦或者——”他身躯前倾,“奴才伺候公主用膳。”因他微弯着脊背,与她的视线平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望着面具下那双深黑莫测的瞳眸,沈默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本宫乏了。”她转过身大步走出拱门,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宗禄直起身,双手搭在暗扣上,指尖一下一下敲点着冰冷的暗扣,唇角忍不住噙了笑意。怎么办?他貌似不太想让大人留在北凉了。真的好想,把大人带回西凉,藏在将军府里,唯有他一人日夜能见。宗禄微抬了头,仰望乌沉沉的天空,他阖上瞳眸,感受着冬日里凛冽刺骨的寒风扑打在门面上。竟是,享受极了。若是能早些发现酆时茵就是大人,他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带她踏入北凉的境地。已到了用膳的时间,府中的丫鬟们端着托盘,往各居送着膳食。从后院的梅花园出来,沈默踩着鹅卵的青石小道,大步的往出走着。两边是碧绿的青松,鹅卵小道前,是安静的宁安居。她走到宁安居处前停下,转头朝里面看去,两名仆人在清扫着院落,丫鬟提着食盒走进屋中,里面隐约传来闻管家咳嗽的声音。幼容跟在她身后,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注意到沈默停下,竟是撞在了她的后背上。“哎哟”一声,幼容吓得连忙后退两步,“公主,您没事吧?”沈默纤细的身子被撞的微微晃了一下,她收起落在宁安居的视线,往前继续走着,“方才在梅花园看到的一切,不准对外说一个字。”幼容有些不解,“公主,您不是最痛恨宗掌印了吗?咱们何不抓住这一次机会,向陛下传信,宗掌印的脸并未毁容,让陛下治他一个欺君之罪。”她说得起劲,竟是抬手斜斜一劈,似是在用刀比划着宗禄的脖子。沈默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幼容,眉眼渗着冷意,“你若是敢背着本宫向父皇母后传信,本宫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幼容吓得眨了眨眼睛,横在半空的手掌赶紧垂了下来,接连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只听公主的吩咐,公主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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