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垂眸不语。于小鱼紧接着劝我:“你不用害怕,我陪你一起过去,咱们就远远儿地看一眼,你不用怕打扰到他。别说忘了,就是他心里有了别人,那你们也早没了什么关系,他也发现不了你,是不是?”我僵了一下,转头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重复道:“……心里有别人?”于小鱼闻言一停,眼里顿时渗出泪光来,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下去,半晌,躲避开我的视线,道:“你别这样。”我怔怔然回过神,半晌没说出话。气氛就这么沉寂了一阵。我认真地想了想,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窗边的猫,回应道:“那我……能带着簌雪去吗?”于小鱼匆忙擦了擦眼角,匆忙点头道:“当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现在就去两边山头交代一声!”我迟疑地开口:“今天吧?我们先到琴川,行吗?”“诶!那你——”他应该……不会再喜欢别人了吧?我惴惴不安地想。他心里大概知道对不起我,或者他曾经努力争取过那么久,心里应该也多少不甘心。我知道他的性子,他总是常常不肯接受现有的结局。玉哥儿?万一……万一他处境还艰难,那我,悄悄地帮一帮他,他一定会多记挂我一点。“玉哥儿?”我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于小鱼。他放轻了声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那你……稍微收拾一下东西吧?”曦光悄然流转到桌角,我抬手摸了摸,光线从我手指间穿过。“好。”我悄悄地,看一看。-------------------- 飞花落尽化世尘,人间繁华如梦深“客官,喝点什么?”于小鱼看了看茶楼的店小二,又转头看了看我,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金石,想了想,说:“你们这儿最好的茶水,点心,一样都来一份吧。”
我抱着簌雪顺了顺毛,感受到周围桌子上隐隐约约透着的探究和打量,添上一句:“一盘豆糕。”于小鱼惊讶地看着我,啧啧称奇道:“难得你自个儿提要求,不容易。你喜欢吃豆糕?”我摇了摇头,拨了两下簌雪的铃铛。于小鱼四下观望,笑意满满地称赞道:“琴川真是富饶之地,差不多都穿金戴银的,显得咱们朴素得很。”我想了想他递出去的那颗金石,在心里无声地否认了一下。于小鱼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说:“你在琴川还有熟人吗?我看好多人都在看我们,不合适。”我安静地想了想,回应道:“有,不过关系不好。他家在琴川,不知他如今在不在琴川任职。”于小鱼惊讶地看了看我,质疑道:“谁还能和你关系不好?可真是不识好歹了。”我摸了摸簌雪的毛,并未回话。于小鱼又说:“那要不要去打探一下?这边的规矩不是要礼节性地拜访一下吗。”我默了默,回道:“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于小鱼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的,咱们主要是蹭吃蹭喝,寻个由头正大光明地转一转。”我记起上一回来琴川,花销也都是秦府拿的,不由得垂眸笑了一下,点头应了。毕竟天虞没有银钱,金石在人间太过贵重,容易遭贼。茶点被摆上来,于小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嫌弃地撇撇嘴,“这么多年了,这边的茶居然还是如此难以入口。”我看他左顾右盼地看了一圈,拎着一盘糕点跑到隔壁那桌上,笑盈盈地跟人家打招呼:“冒昧打扰一下,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这琴川是个什么境况,可否请兄台略讲两句?”那位兄台诧异地朝我抬了抬下巴,回复道:“你那朋友,不是都被挂在地祗大人的庙府里了吗?你们初来乍到?”于小鱼震惊地转头看我,神情有些许紧张,似乎怕被认出来。我顿了一下,解释说:“许是多年前去岛上祈福,我走得太快,被人记住了。”那位兄台点头说:“据说是这样,看来确有此事,我还以为那岛是旁人编排的……原来真是被沉了?”我点了点头,补充说:“不过那是十多年前,我并不知琴川现在如何。”那位兄台啧啧称赞:“十多年前?那你长得真不显老啊,我看你还是一副年轻模样,稀奇。”我点头:“谬赞。”那位兄台便笑道:“你不必拘谨,琴川比从前应该没什么不同,只是不论家世了。秦知府的老父前几年去了,大家生活也好了很多。咱们陛下勤政爱民,哪怕远在琴川也受惠良多,大可放开了在我们琴川玩乐。”我手上顺毛的动作停了一停,抬头看着他,问道:“陛下?”那位兄台便哈哈大笑起来,讲解道:“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当年是去了别国避难?二十年前陈郕一统,上神庇佑我陈郕,到如今仍有神兽出没。咱们陛下,便是当年陆府的二公子。据说陛下登基第二年,给府上多年痴傻的亲兄弟招了门亲,没多久那病便好全了,你说玄不玄?”我手指揪住簌雪身上的毛,问:“招了哪一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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