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叫荒唐之事吗?
“你为何不试着问问?兴许,宗主也只不过是忘了那次的事。”
余桓又不作声了,只看着我继续费尽心思替另一位妖修开脱。
许久,他的视线落到洞外一眼望不见头的白雪之上,似乎只剩下平静。
“我时日无多,何必再提起此事,给她添堵……”
这话他说得波澜不惊,起先我还觉得诧异,然而只不过仔细一想,我便心下了然。
我问过的每一个问题,余桓未必想不到。
然而单只想到是全无用处的。想这一事单薄、无力,就如同这风雪之中被冷厉卷起的一片焦黄枯叶,再如何也不过挣扎着打个旋,再落到同一地面的其他各处罢了。
余桓见我不再发问,便摇摇头,缓缓扶着墙壁直起身,低头仔细将身上的沙土拍净,才最后开口,说出来今日交谈的最后一句:
“其实我回回都问她……愿不愿意跨过镇印大门来一次崖底的世界,只不过从没得过回应罢了。”
我始终觉得这话应当还有后面半句。
譬如“若是她来,我便告她孩子的事情”一类话语。
然而终究没有,余桓说完这句,便真真长久地沉默下去,再不说话。
“我去替你寻些草药吧”同他一起静静坐了片刻,我仍是难受,索性随便寻了个借口,起身欲走。
余桓也没拦我,轻轻“嗯”了一声,身子微倾,整个人便又缩回到让人看不清神色的洞穴深处去了。
其实这冰天雪地里哪寻得到余桓需要的草药。
我不过是寻个借口出来走走散心罢了。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无甚美景,甚至还有些冻人。
我走了许久,忽然瞧见远处岩下似乎有一抹亮眼的红,一下便有了兴致,铆足了劲便向那出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分明四下无人的境况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句嘶哑的喊声。
“祁烟——”
那是一道音色清亮的青年男声,有些沙哑,带了点疲倦气息。
喊的是我的名字。
我只以为是撞鬼,心底暗骂一声,伸手按住眼下根本无法驱动的佩剑,虚张声势地凌空大喝一声,骂道:“装神弄鬼,有本事你现真身来战!”
这话当然只是句空话,我也没打算真和对方打上一架,毕竟打不过。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那声音得了我的一句回应,竟莫名激动起来,一扫之前的倦怠,几乎发狂似的接连又喊起我的名字。
天地可鉴,我只想吓唬吓唬对方,根本不想打架。
但那时这一连串越发紧促的喊声在我听来与下战书并无分别。
于是我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就僵僵呆立在远处,一动不动。
却不想那声音没了我的回应,猝然又慌乱起来,语气仍激动着,然而言语却变成了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我一定、一定带你出来。方才是我语气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信我好不好?”
“求你,我求你,没时间了,祁烟——我——”
我只不过一犹豫,那声音便猝不及防断在一半,再无影踪。
四周一时又只剩下肆虐的“呼呼”风声。冷厉风雪掠过眼前,霎时间,我眼中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方才依稀瞧见的那点红,又被翩飞卷起的风雪掩在了层层叠叠之下,再瞧不见了。
我在原地又立了许久,久到指尖冻得发僵,却最终也没再得到一句那自无形风中传来的话语。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懊恼的情绪冒了出来,侵透我的心尖,滋生出丝丝缕缕的酸胀感觉。
我茫茫然地往回走,然而踏出的每一步都带着轻微的失重感,极不真实。
直到又远远望见余桓所在的那一处洞穴,才忽地回了神,脚步一快,匆匆向那一处赶去。
走得又近了些,我便瞧见已从洞穴深处探出身来的余桓。
他不似先前那般蜷在阴影处,反倒主动探身,就仿佛是已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
我稍稍诧异,却没说什么,只又加紧脚步凑上前去,直白说道:“我听见有人唤我名字,却不见人。”
“方才见你脚步匆匆,似是有心事,原来果然如此。”余桓淡淡抬眸,语气之中倒没几分讶异。
我脑中混沌一片,几乎将记忆之中有些交情的人都翻了遍,却最终只是讪讪摇头,“我不认识那声音。”
余桓难得怔住,似是难以置信,顿住片刻,才又开口确认,“不认识?”
他这一问确让我自己也不确定起来,于是便又陷入了苦思。
“你可有仇敌?”
“我从来平平无奇,也不曾与人结怨,大约……没有。”
“那你可有……心爱之人?”
“啊?”
我被问得一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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