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什么?”老人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他把篓子跨在胳膊上,哼着小曲儿,乐呵呵地走了。他摸了摸腰包,喜滋滋地笑了。今晚有人约他算一卦,还能赚一笔厚的。今天是啥好日子。老人心情太好了,他忽然转身叫住苏音,“小姑娘,你等等!”苏音闻声回头。老人没走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说:“小姑娘,我送你几句话。”苏音:“您说。”“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缘起因你,缘灭因你。”“因果是否能破,全在你一念之间。小姑娘,得勿忘初心啊。”老人说完便走了。苏音没当真,她认为都是老人的胡言乱语,转身去追许倾尘了。上车后,苏音说:“老师,刚才那个老人跟我说了几句奇奇怪怪的话。”许倾尘:“哦?什么话?”苏音想了想,想不起来了,她拍拍脑袋说:“哎呀,我怎么忘了。”许倾尘被她逗笑了。苏音笑着转移话题,“老师,买这么多烟花棒可不能浪费了,我们找个时间玩吧。”许倾尘:“行,就今晚吧。”苏音眼中闪烁出欣喜若狂的光芒,她双唇扬出微小的弧度,满脸期待道:“好。”许倾尘专心开车。苏音趁她不注意,在满是雾气的车窗上写下一个字——许。车子驶过柏油马路,驶过窄巷,驶过人来人往,驶过人烟稀少。周围人变来变去,唯有她们不变,她们一直待在彼此身边。车内空调温度逐渐升高,那个字慢慢消退,可惜,许倾尘始终没看见。但无妨。苏音看着厚重压抑的天空,再看一眼身边的许倾尘,她感觉就这样安稳地过完了一生。苏音恍惚了。2012年1月1日老师,如果玛雅人预言没有灵验,如果12月21日不是世界末日,如果我们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明年今天,我还想待在你身边。老师,我们来日方长。
嫉妒飞雪漫漫,地上除了车辙印就是脚印,没过多久,新落下的雪片便将其盖住。空气清冷,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她们肩并肩站在风雪里。苏音眉开眼笑,因为她穿了一件大衣,这是许倾尘的大衣,是她总在学校穿的那件。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苏音闻着清新的薄荷香,嘴角一直上扬,她无法平复她激动的心情。那天,许倾尘站在讲台上讲课,苏音坐在讲台下仰望她,许倾尘穿得便是这件大衣。那天,周一升旗仪式,许倾尘站在排尾,苏音偷偷回头看她,许倾尘穿得便是这件大衣。那天,苏音从政治办公室路过,许倾尘在看书,日落余晖照射在桌面,许倾尘穿得便是这件大衣。在很多苏音暗恋许倾尘的时刻,许倾尘穿得都是这件大衣,所以每当苏音看见大衣时,那些或苦或甜的回忆,就会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这不单单是一件衣服,也是苏音的回忆,可是现在,她竟然有幸穿上了它。她怎能不欢喜。此刻,苏音在心中欢呼雀跃: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暗恋者。不过下秒,幸福就消失了。因为许倾尘的电话响了,苏音看见了来电显示:贺舟。如果不是这通来电,苏音或许已经忘了这个人,忘了许倾尘已经结婚了。但因为这通来电,她又忽然想到:许倾尘家里怎么没有男士物品。难道?苏音拿起一支烟花棒,在许倾尘讲电话时,她心不在焉地点燃它,待烟花绽放开来,她递给许倾尘,许倾尘接了。苏音有小心思:她不想许倾尘在讲电话时冷落她,当和许倾尘待在一起时,她想占有她的每个瞬间。一支烟花棒只能燃烧一分钟,可许倾尘的电话却讲了不止一分钟。苏音看许倾尘的唇一张一合,好看极了,可她的话不是对她讲的,想到这,苏音便很气,她别过头,不再去看许倾尘。苏音心里不舒服,她蹲在地上,点了一支又一支烟花棒,直到她将要去点第十二支烟花棒时,许倾尘伸手拦住她。苏音抬眼,嘴角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她阴阳怪气道:“新年第一天贺老师怎么也不回家,贺老师还真是体贴呢。”许倾尘在憋笑。苏音低头,烦躁地把鞋带全都解开,不知怎的,她胸口闷得难受。以前她看到过贺舟和许倾尘在一起,她不舒服过,却没反应这么大过。现在,他们仅仅是打了个电话,苏音就感觉要嫉妒得疯了。她拼命忍耐,她怕自己随时会爆发。许倾尘不知道这些,她蹲下身,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将苏音扯来扯去的鞋带攥在手里,认真地替她把鞋带系好。这是第一次有人给苏音系鞋带。而这个人,竟然是她喜欢的人。苏音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许倾尘匀称且修长的手指与鞋带缠绕在一起,看着许倾尘脸上皮肤的每一处细节,看着许倾尘耳朵上的小痣…苏音的眼神炙热到可燎原,她的唇情不自禁地靠向许倾尘的耳朵,越是靠近,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就越快。这时,鞋带系好了,许倾尘抬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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