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知会有人来,谭永善撂下碗筷,起身去开门。却没看见萧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面容霎时间变得有些阴冷。
谭永善开了门,瞧见赵天成站在门前,手里拎了两只山鸡,正笑着等他。
“刚从山上猎了些野鸡,我想着也卖不出去那么多,留了两只给你和阿衍送来。”
他是两年前搬到附近的猎户,刚巧是谭永善儿时的同乡,和他年龄相仿,身强体壮,又是个热心肠,对他和萧衍照拂颇多,最近走动愈发频繁。
平日就劳烦他颇多,怎能收他的东西,谭永善见状,慌忙不好意思地推拒,却被男人抓住手,将那山鸡的翅膀强制塞到手里。
“拿着吧,我又不会做饭的,放在我手里,倒是浪费了。”
谭永善见他俊朗淳朴的脸上笑得真诚,耳根一热,犹豫地收下了。
突然想起,赵天成提起过,他老家唯一的亲人今年也过世了,往后再也没有家乡可回,谭永善心里不禁替他难过,于是邀请道:
「明天,一起吃团圆饭吗?」
赵天成听了,黝黑的脸也红了红,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吞吐地问:“不会打扰你们吗?”
只见谭永善温柔地摇了摇头。
“那……那当然好。”
他眼睛盯着谭永善,心跳加速,笑得开朗。
谭永善邀请他进屋坐坐,他摆摆手,“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对了永善。”
他补充道:“别忘了之前约好的,明日一起去早市,我在门口等你。”
他见谭永善点头应下,才放下心来,告别转身回家了。
谭永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才双手关上了门。
转过身来,却见萧衍正站在他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少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原来,不让我和你一起去,是觉得我烦,怕我打搅了你们。”
谭永善愣了愣,没料到他会如此说,眼睛委屈地有些湿润,慌忙摇了摇头。
不等他解释,萧衍便冷笑了一声,愤怒地转身而去。
却不想此时,一直养在栅栏中的鹿婴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挡在萧衍身前。
那是赵天成在后山猎获的一只母鹿幼崽。
因为实在太小,不忍杀害,而他自己有时去别处狩猎,几日回不来家,便寄养在谭永善家中了。
萧衍一向不喜它,如今这无辜的小鹿又冲在他的气头上,没轻没重地抬脚踹了上去。
只见那幼小的鹿发出一声嘶鸣,被踢出几米远,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谭永善被吓了一跳,萧衍一向乖巧懂事,最近却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他以为不过是少年成长的心事变多,顶多是耍耍小脾气,却不想他突然变得如此暴戾。
他慌忙跑过去抱起小鹿,只见那鹿崽子嘴角被踢出了些许鲜血,痛苦地钻进他怀里,还在不停地哀鸣着。
萧衍见谭永善抱着那个畜生,眼中流出心疼慌乱的泪。
谭永善抬起脸来,一向软弱没脾气的人看着他的眼神,竟然充斥着失望和愤怒。
萧衍一怔,然而冰冷的眼神却是不为所动,没再看谭永善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
谭永善一夜没睡着。
他辗转反侧,越想越觉愧疚。
他和萧衍自小相依为命,事事不相瞒,他该坦言和天成哥去早市的事情,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遮遮掩掩,反倒让阿衍觉得自己把他当做是外人,不高兴也正常。
他的阿衍是最温良乖巧的孩子,只是心情不顺,没控制住力道,才踢了小鹿。作为哥哥,自己合该好好同他讲道理的,而不该那样凶他。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天却已经蒙蒙亮了。
既然睡不着,便干脆起床了。
将小院里外打扫干净后,鸡鸣破晓,他瞧见萧衍那屋的烛灯也亮起来了。
起得这么早,该不会还在生他的气,没有睡好吧。
谭永善心想着,更加愧疚难安,却没有勇气直接去萧衍屋里打招呼。
他先钻进厨房备好了早饭,熬好一锅白粥,又炒了昨夜捡的两个新鲜鸡蛋,夹进两个烙好的白面饼饼里。
他乘好一碗粥,又挑了一个大一点的鸡蛋饼放到碟子里,给萧衍端去。
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屋里的人却没有理。
犹豫了一会,推开门,见萧衍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正在烛火下看着书。
谭永善咬了咬下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早饭小心翼翼地放到萧衍的一旁。
他手指攥紧了衣角,明明是年长的哥哥,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局促地立在一旁。
他该开口道歉,或者说着什么缓解凝固的气氛。
可他不会说话,萧衍的目光定在书上,知道他进来,却没给他一点眼神,他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谭永善站了一会,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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