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萧苔和善地笑笑:“你也是受害者。”然后觑了眼刚才大叫的其他人:“书店里,还是安静点比较好,抓错人了不道歉吗?”
凑热闹的顾客纷纷热了一张老脸,稀稀拉拉得朝欧希涯道歉,欧希涯什么也没说。
展萧苔拿起刚刚自己挑的几本书,捶捶肩,准备离开。他刹了一脚,因为袖口被人拉住了。
欧希涯攥着展萧苔的衣服,畏手畏脚地说了句:“谢……谢谢。”
展萧苔没多想,耸耸肩:“没什么,助人为乐。”
“可以交换……”手机号吗,欧希涯话还没说完,展萧苔就被同行的人拉走了。同行的人也是男性,牵着展萧苔的手,很是亲密。
后来,不知道谁的建议起效,书店多装了好几个监控。而欧希涯出于好奇,开始调查展萧苔的事情,旁观着他跟许多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尽管还算素不相识,欧希涯却了解完了展萧苔的前半生。
展萧苔是个孤儿,父母在他五岁时出车祸去世,一直抚养他到十岁的姨妈也生了重病,英年早逝。听说是遗传病,不过展萧苔很健康。
而他的父母在家里年龄都算小辈,晚婚晚育,所以展萧苔的父母辈亲戚们都额外年迈,祖辈更不用说了。于是他小学还没毕业时,许多亲戚都接连撒手人寰。
他参加了不止一场葬礼,有土葬,也有火葬,亦或是简单地收到讣告,冰冷的死亡讯息贯穿了他整个童年。到最后竟然没什么人又能力抚养他,似乎全家的长命百岁都给了他一个人,又或是一场漫长的报应。
展萧苔10岁时进了福利院,他年龄太大没人愿意领养,就一直生活到长大成人。他生性开朗,学习能力强,容易和小孩打成一片,成了福利院院长的小帮手。于是他迎接一批新的迷路小孩,送走一批幸运儿。
他好像永远在和其他人告别。
展萧苔总会去一个幼稚园,一开始欧希涯以为是勾搭上了男幼师。结果躲在一边才发现展萧苔玩恶龙勇者的过家家玩得不亦乐乎。孩子们追着他,他狡猾得骑上一个儿童脚踏车,跌跌撞撞的,欢呼着,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欧希涯的镜头里。
欧希涯曾经听到被他甩掉的男人伤心地挽留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只看我一个人呢?”
他毫不在意,理所当然:“缺爱咯。”渣男本色一览无遗,令对方气不打一处来。
欧希涯发现了一个灿烂人生背后的黑色,他没有感到幻想的破灭,只感受到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感情塞满了心脏,是保护欲,还是报恩之情?
欧希涯低头看着展萧苔的照片,熬干血液的红唇翘起来,眼睛一滩死水,如同披着乌鸦羽毛的男巫,露出了异常的神情。
没关系的,没关系。
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爱。
他喃喃道,有些病态。
一周前,展萧苔刚下班,回家碰到了擅闯民房的欧希涯。
等展萧苔说完让欧希涯滚出去的话后,两人面面相觑,相距2米远。
不等展萧苔发力,欧希涯就先轻声细语地回答:“没用的,这栋公寓,是我家的。”他说话时还有一字一顿的毛病,配上如炬双眼令人很有压力。所以,展萧苔更火大了,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个人空间被无时不刻得突然侵占。展萧苔脑中快速浏览了一遍打架斗殴、正当防卫、故意伤害的罪名指示,他看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很想立马冲过去跟那个看起来就没有呼吸过多少阳光的青年打个不可开交。
展萧苔没有,因为对方拿着菜刀。
锃亮的刀面还沾着一些香葱,细看的话握柄的手似乎在发抖。展萧苔恶狠狠地看过去,欧希涯也看过来又迅速移开,不敢对上眼睛。
展萧苔气得尬笑了出来:“哈哈。”
他从裤口袋掏出手机,点开界面。
欧希涯静静地看着他,不由好奇地问:“你在,打给谁?”
展萧苔:“警察。”
欧希涯蒙了几秒,接着他解开围裙,放下菜刀,擦了擦手。正当展萧苔以为他要开大招制服自己的时候,欧希涯惴惴不安地开口:“你打完电话,就过来吃饭,好不好?”
展萧苔贴在耳边的手机顿了几秒,按下拨号键。
欧希涯又拿起了菜刀,展萧苔时刻警惕着,却见欧希涯把刀尖调转,对准了他自己。
展萧苔汗毛炸开,惊喝道:“你干什么!你停下!”
这把菜刀严格来说是大马士革钢剁骨刀,耐用丝滑,但直直捅进去的手感是不如水果刀的。欧希涯的动作是连贯的,没有停滞的,他压了压手,让最锋利的90°刀尖刺进了腹部,刺破了皮肤,血迹清晰地从白衣中渗出来。
欧希涯还在柔声说话:“电话接通了吗?”
展萧苔惊恐到挂断了电话,他“啪”地扔掉手机。
然后举手投降:“我不打了,我不打电话了,行行好!别玩这一套!”
欧希涯果然没有再进一步扎进去,他只是以为展萧苔在害怕因为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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