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肃羽今日没去查温湛的岗,一直乖乖待在詹事府,等待老婆大驾光临来探班,担心自己走开了,她来时找不到人。娇妻如约而至,给他带了好吃的,小碗吉祥八宝饭,蟹肉桂香饺,乌鸡银耳汤,龙井雪梅茶果。每一样都精致可口,尤其山药泥所制茶果,酽白如雪,形似梅花,花瓣纹理纤毫毕现,入口是龚阁老喜欢的龙井甘香,不用问,定是蓝鹤特意去拜托青黛为他做的。难得爱妻一番心意,首辅斯斯文文坐着,专心用膳,蓝鹤却不在意吃食,在小小詹事府里面背负双手,东看看,西翻翻,凌霄绣白兰袄衫,萼绿织金马面裙,嫩生生,娇滴滴,头上一朵粉芙蓉,晃来晃去。“真的只有爹爹一个人哎,那我岂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装模作样地说。龚肃羽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想做什么?”“嗯?不做什么呀,送了午膳就回去,不好妨碍爹爹公务。”某人微微眯眼,目光不善,老婆小时候还算乖,训两句能太平好一段时日,如今年纪长了,皮厚翅膀硬,隔叁差五找茬挑衅,就讨打。有些人还不知死活,笑嘻嘻地凑过去。“爹爹吃完了没?吃完我收盘子了。”“你又不用着急回去奶孩子,催什么催?”“哦,那倒是,孩子我丢给纾儿了,十天半个月不去接也没关系。”“……”火大!小混蛋分明有备而来,还装腔作势搭架子,意欲逼他开这个口,哼,想得美!龚肃羽慢吞吞吃饭,慢吞吞喝汤,正中蓝鹤下怀,她的目的,就是拖住大魔王,好给女儿女婿放个风,快活快活。好不容易等老头吃完了,她又自告奋勇给他斟茶清口,在水晶杯里倒上一杯紫苏饮,粉粉嫩嫩的。龚阁老无语,女人喝的玩意儿,啧。“柜子里有碧螺春,有顾渚紫笋,还有敬亭绿雪,烧水沏一壶便是了,何必大费周章带这种古怪东西过来。”“爹爹长得好看,想看爹爹喝娇粉好看的茶。”作妖的混蛋笑靥如花,玩世不恭,龚肃羽沉着脸,满腹邪火,忿忿饮下这杯“女人茶”,酸不拉叽的,一点也不好喝!“怎么爹爹不高兴,紫苏饮不好喝吗?我可喜欢了。”“你说呢?”龚肃羽睨视蓝鹤,眼神阴恻恻的,对老婆故作姿态装傻充愣烦不胜烦,叁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她!“我不知道啊,爹爹一口气喝光了,也不留点给阿撵。”做作女人嘟起嘴,自说自话坐到他腿上,勾住脖颈,无辜眨眼,长翘密睫好似扑扇的蝴蝶,调皮刷过某人心口。“爹爹口中可还有剩的?”“不知道,你得自己进来尝。”
“噗——”蓝鹤到底没绷住,假正经的人,用真正经的脸,说不正经的话,咦!她心儿突突跳,雪腮浮粉,缓缓靠近,小手紧张地攥紧官袍衣领。老婆是个妖怪,四十多的年纪,二十岁的脸,两瓣娇唇好似嫩豆腐,亲上去软嘟嘟的,让某人莫名想咬,想含进嘴里,想吃掉她。“嗯……疼!爹爹干嘛咬人?”“你说要尝味道,小舌头却不伸出来,我不知道阿撵如此天赋异禀,原来嘴唇也能尝味道。”……讨厌!我可没说要尝味道!坏老头司马昭之心,怂鹤只会腹诽,没胆顶嘴,扭捏轻启檀口,探出一截嫣红小舌,水津津的,妖冶惑人。他却不如她的意,并未送上蓝鹤期待的湿吻,冷笑一声,用乌木筷夹住颤颤的小丁香。“?”蓝鹤本能想缩,被凶老头寒声喝止。“不准动,乖乖伸着。”“……”她只能像只小狗儿,愁眉苦脸,吐着舌头,一动不敢动。那双木筷,压着舌心,轻挑摩挲,慢条斯理地画了一圈又一圈,徐徐深入,一味亵玩。舌下口涎汇积,渐渐漫过樱唇,眼看就要漏出来,慌张的蓝鹤终于心生羞耻,望向冷漠玩弄她的坏人,目露祈求。可惜,为时已晚。“呵呵,你说得对,只有我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讨厌!呜呜呜……鹤宝:为女儿牺牲太大,这笔账记在狗湛头上。湛湛:债多不压身,这种快乐的账,请多来点!纾纾:啊呀你不要上当,明显是我娘自己想玩。小皇帝:哪里怪怪的,今天只有我带娃?般般:为什么前几天爹爹没了,今天连娘亲也没了!!!忱忱:请问有一个人正经工作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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