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细看,那对拉扯的男女之一竟是准驸马裴世子!
小内监心跳如擂鼓,一时也没了主意。
另一头,裴禹瑾听见车马经过的动静,暗道不妙——
他耐着性子哄怀里低声啜泣的娇小女人。
“若卿,快松开,那边似乎有动静。”
他怀中的女子愣了下,连忙松开了抱住他腰身的手。
她仍哭得梨花带雨,双眸满含深情。
“禹瑾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只是情难自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被这么个清丽娴静的女子仰慕着,裴禹瑾怎能不心生动容。
“快回去罢,别让人撞见了。”他拍了拍女人单薄瘦削的肩头。
随后两人便脚步匆匆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分散离去。
小内监眼睁睁看着那对男女的身影渐行渐远,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滑落。
完蛋了,这一犹豫,连人影儿都没了。
一路战战兢兢回到莹心堂后,他双膝一软,在公主跟前“噗通”跪了下来。
“小禄子,你这是做什么?”芷兰吓了一跳。
佩兰也下意识将公主护在了身后,生怕这小禄子要做什么不利的事。
小禄子哆嗦着扇了自己一耳光,“公主殿下,奴才罪该万死!”
李康宁眨了眨眼,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小禄子嗫嚅着说:“启禀公主,方才经过万树园时,奴才瞧见了……”
“瞧见了什么?”芷兰追问。
“奴才瞧见有对男女在丛林内搂搂抱抱的,那男子远远看着竟像是驸马……”
一口气说完,小禄子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当真?”李康宁惊诧不已。
小禄子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奴才不敢乱说!”
李康宁心中一凛,目光微冷——
裴禹瑾不是与她成婚一年后才开始偷养外室的嘛?
婚期未至,他就与旁的女子不清不楚了?
佩兰与芷兰则是惊讶到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芷兰小声嘀咕,“驸马向来洁身自好,身边连婢女都没有的……”
李康宁自嘲般哂笑。
若不是有那场预知梦,恐怕她也会觉得难以置信。
她正愁该用什么法子退婚呢,这不,现成的理由就送上来了。
“小禄子,你先起来。”李康宁不紧不慢道:“若你所言非虚,本公主重重有赏。”
小禄子错愣一瞬,随即喜出望外,连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
待他退下,李康宁独自思忖良久。
芷兰与佩兰立在她两侧,欲言又止。
“公主殿下,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与皇后娘娘?”佩兰小声提问。
李康宁摇了摇头。
父皇母后疼爱她,哪怕她只是无理取闹,他们也必会顺了她的意帮她退婚。
可她不想让父皇母后因她而多个纵容女儿欺压臣下的名声。
她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说不准,梦里那个被裴禹瑾称为“卿卿”的外室,这次也随驾热河了?
芷兰忿忿不平道:“说不准是小禄子看花了眼呢,奴婢觉着驸马不是那样的人……”
李康宁像是察觉到什么,淡淡瞥了芷兰一眼。
“佩兰,你亲自去一趟内务府查查随驾避暑的花名册,看看哪家女眷有闺名带‘卿‘字的。”
佩兰满头雾水,但也听从照办。
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亲自前来,内务府值夜班的一众人丝毫不敢怠慢。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佩兰便带着份抄录的名单回了莹心堂。
李康宁已沐浴过,换了身轻薄如烟的鸭蛋青色里衣,端坐梳妆台前由芷兰同几个小宫女擦拭头发。
方才浴间的热气熏得她双腮泛红,但秀眉间却隐约笼罩着淡淡的愁绪。
佩兰毕恭毕敬将手中的名单呈递到公主面前。
“公主殿下,女眷中闺名带‘卿’字的,奴婢都抄录下来了,请您过目。”
李康宁接了过来,就着梳妆台上的掐丝珐琅宫灯仔细翻看。
可,名单上这几位世家贵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纡尊降贵给人当外室的啊。
莫非“卿卿”只是裴禹瑾对那外室的爱称?
佩兰又试探着问道:“奴婢还把随行宫女里名讳带‘卿’字的名单抄录下来了,公主可要瞧瞧?”
李康宁点了点头,“拿来看看。”
行宫内宫女名讳有“卿”字的总共就两人。
一个是年过四十的宣册女官;另一个年方十八,名为杜若卿,是织绣署里的绣女。
佩兰适时开口:“奴婢方才听内务府的人说,这杜若卿有个姨母是淮安侯的妾室,似乎就是新上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