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珠说。话是出发前说的,怜带着他出发,他们告别了城池,方走出去不到几里地,狸珠便觉身体乏力,步伐越来越慢。他跟在怜身后,忍不住咬唇,自己先说出来的,没想到会啪啪打脸。在他要强忍着继续走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怜朝他侧目,两人四目相对,狸珠意识到自己被看穿了。为何总是在这人面前丢脸。“怜公子,没关系,我还能走。”狸珠话音方落,见怜朝他走过来,随即在他面前俯身。“还有一段路程,上来。”怜对他道。狸珠累的脸上蒸红,稍稍犹豫,随即趴了上去,抱住了怜的脖子,他在怜耳边道:“怜,真的可以吗,这样你会不会很辛苦。”“………”怜闻言转头,狸珠在身后,唇畔气息擦过,险险地蹭过去。狸珠下意识地避开了,脸上红了一片,他虽然擅长偷亲,明目张胆是万万不敢的,他才不想被对方笑话。空气中安静下来,怜什么也没说,狸珠在怜背上抱着人,如此又让怜背着他,他一路上似乎都在被怜照顾。“怜公子……谢谢你。”狸珠趴在怜背上小声道。“……小公子不必道谢。”怜的嗓音随之传来。怎么又成了小公子,狸珠有些不高兴,可他又猜不出来怜的心思,趴在怜背后便睡了过去。他们路过有时会碰到一些小邪祟,那些邪祟不敢靠近,只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悄声议论。“来看看是谁来了……可是那白衣相?罹难这回恐怕要遭殃了。”“嘻嘻,我才不会告诉他,等着他从魁首的位置上下来。”“四地起庙可是建的这小子的神像……看他背上还背着个娃娃,可是什么宝物?”狸珠心想他才不是什么宝物,这些嘴碎的邪祟真讨厌,他都听见了,他趴在怜背后,一颗小石子飞过去,议论的邪祟便消失不见了。连着几日狸珠走走停停,大部分时间都在怜背上,如此他很不自在,可身体似乎偏偏跟他作对,他越着急,接下来几天反倒越来越难受。总是感觉冷,睡觉时差点扑进火堆里。眼皮子沉重,昏睡的时间变长。眼前发黑,没什么精神。原本还在路上,再睁眼时狸珠发现又换了个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似乎在寺庙里,他靠坐在蒲团上,身边点了火堆,怜守在他身侧。“怜公子……可是到了城中?”狸珠问道。“此离城池还有些距离,你的身体已不适合行路,我们在此地休息几天。”怜回他道。他用的是“我们”,这两个字莫名戳中了狸珠,狸珠小声道:“都是因为我……怜公子,实在抱歉。”狸珠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此时此刻他还是想和怜待在一起,哪怕此是在幻境之中,他们路上多耽搁一日,邪祟作乱便多一时,人间永无宁日。他手指不安分的乱动,想让对方丢下他的话怎么也讲不出来,火光笼罩时他随之抬眼,一片柔和之中,怜的手掌放在了他额头上。“你不必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额头传来安心的温度,狸珠只能透过掌中缝隙去窥伺对方面容。他们置身在当地神庙,此间尚未有神君,供台之上以人间相铸神,佛台之上男子面容沉静温和,一袭白衣掌中翻剑,闭目怜悯众生。偶得一窥,台上仙君神像与眼前人面容重叠。不似凡尘之中。“我自然信你。”狸珠感觉自己嗓间似乎有东西堵着,难以形容的污浊之气,他掌间捂着咳嗽了两声,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台上的神像。先前未曾见佛台有像,可是近来所铸。何人救此凡尘,引人间供奉。狸珠低头看自己掌心,粘腻了一摊污浊之血。“狸珠, 可是在出神?”狸珠听见熟悉的嗓音,他想也没想的下意识便往后藏,掌心碰到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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