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汤姆唯一能想的,就是爱茉尔。
———三岁,爱茉尔咿咿呀呀地往她母亲身边跑去。年轻的女巫瘦骨嶙峋,头发稀疏,与汤姆在后来回忆里见到的模样大相径庭。她不肯抱爱茉尔,不肯哄她……虽然偶尔给她喂些稀粥,换件衣服,但一旦女孩儿哭闹,她就把她丢在被床上,用被子盖住,企图压抑哭声……
———四岁,爱茉尔被她生父抱着,开怀大笑着被一次次抛起,再被父亲稳稳地接住。麻瓜男人亲吻拥抱着女儿,管她叫“上帝赐给我的小天使”,“yperfectlittledarlg”,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即便她的名字——aorabianchi——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她依旧是他最心爱的小天使,最特别的小姑娘……
———五岁,爱茉尔站在兴建中的摩天大楼的脚手架下,被她母亲拽着,愣愣地看着父亲血肉模糊的尸首被抬出来,黑红的脑浆洇透了白布……
———六岁,爱茉尔穿着一件比她大几号的破烂背心,没有裤子,蜷缩在hooverville的泥巴里胡佛村,注:大萧条期间美国纽约无家可归者修建的棚户区。四周的流浪汉有些在"胡佛毯"上睡觉保暖用的旧报纸,有些把"胡佛革"裁成鞋底的形状鞋底烂穿时用于修复的纸板,有些在用“胡佛砖”盖房废弃木材和有毒金属。对面走过来的女巫看起来健康了不少,她一把将女儿从地上薅起来,揪着她耳朵拎回棚屋里,“ifyouhaven’tfishedsellgthosedanedflowers…”要是你还没卖完那些可恶的花儿……
———七岁,爱茉尔努力挥动比她还高的一把扫帚,清理马厩里的粪土。芝加哥冬日的严霜把女孩儿细嫩的手指冻得开裂,血泡被扫帚上的木屑划破,黑黄的血水顺着扫把滑下,一滴滴凝结成冰。阿格里皮娜和一群比她大的女孩儿围过来,把扫帚从她手里夺过去,狠狠冲着她膝盖弯打下去……
———八岁,爱茉尔和母亲搬回了爱尔兰。小姑娘手上的冻疮渐渐痊愈,但脏兮兮的破裙子却多了横七竖八的血口子。瑟尔女士浓妆艳抹,挽着一个黑头发的长发男巫,甜甜地叫他,“aldric,yprce!”阿尔德里克,我的王子!
———九岁,爱茉尔正趴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柔嫩的膝盖被石灰地磨出一道道血痕。门忽然被推开了,长发男巫搂着个妓女走进来,手里拿着酒瓶,瞅了爱茉尔一眼,哈哈大笑着把她一脚掀翻在地。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来,挡在男巫身前,稚嫩的嗓音大喊,“youjackass!yotherispregnant!”你混蛋,我妈妈怀孕了!话未落就又被掀翻在地,不久后,卧室里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吼和男人愤怒的打骂声。
———十岁,爱茉尔比同龄人都瘦小。她半夜爬起来偷偷摸摸进了厨房,先翻了翻垃圾堆,然后偷瞄了眼窗台上的面包,想了片刻,舔舔唇,终于忍不住掰了一块儿。小姑娘蜷缩在窗下,像在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一样,慢慢舔舐那块又冷又硬的老面包。
———十一岁,爱茉尔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她怕助学金被母亲拿去买酒,又怕继父再对她动手动脚,于是当天就一个人去了远在伦敦的对角巷,结果却误打误撞进了翻倒巷。隐藏在阴影里巫师一圈圈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容貌清秀的姑娘,缓缓把她逼进了墙角。隔壁商店里的一个年轻店员走出来,那群巫师跟见到光的devil’ssnare魔鬼藤一样,迅速退回了阴影里。
———十二岁,爱茉尔长高了,也长胖了。她从学校其他同龄女同学那里明白,女孩儿长大了,需要用到“胸罩”这个东西。暑假,她回到母亲家。长发男巫在她的行李中翻找零钱,结果发现了女孩儿用攒下来的钱新买的内衣。于是,皮带一下下抽在女孩儿背上,打出皮肉绽裂的闷响,伴随着尖利的辱骂,“youlittlecksugwhoodfornothglittlet,fugwasteofoney…”小婊子,败家的小娼妇……
那是很多年来,汤姆节与之前不同,没有从书页间跳出来的黑魔法生物模型或巫师决斗演示,只有书脊里照耀出的一片明亮银光。光芒褪去,一行字出现在书页上。
“pa-troncharoh!thisis…thisisthatspellfordefenceagaiors,isn’tit?”守护—神咒。噢!这是……这是那个能驱走摄魂怪的咒语,对吗?
少女目光炯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想听他的下一个故事。
汤姆确实有一个摄魂怪的故事。三年前在亚美尼亚的塞凡湖边,他遇上了一群从哈萨克斯坦的沙漠里飘来的摄魂怪。长途跋涉把它们饿坏了,几乎一见到他就扑了上来。
“sir?”先生?
汤姆回过神来,“yes…yes,thepatroncharyouflickyourwrist,and——”对……对,守护神咒。抖一抖手腕,然后——
“ex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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