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妃因飒然一笑,几分傲气流露叫元怿为之一动,“乐傅误会了,嫡庶尊卑自古有之,知意并无僭越之意。”
元怿默默腹诽:无僭越之意?那就是说不是不敢,而是压根没有这个想法咯,真是张狂到了骨子里。
“既无,为何此般行事?可知败露后果,无论是否余浣真真有下毒,你散播不利言论,却实让尚书府蒙尘。”元怿不解至极,言语中隐隐透出担忧和关心。
纪妃因惨然一笑:“我并非不想安稳度日,只是自乐傅留我练舞以来,大姐姐便对我多有不满,若再不还击,只怕”已是低声欲泣、语不成声。
元怿忽感内疚,自己一向任意而为,实在喜爱这颗练舞苗子便留下她来,又常在老夫人和尚书面前多有赞美,如何不招来心高气傲的那位的嫉恨?她一个庶女,又无生母庇护,在这尚书府早已举步维艰!
“对不起。”元怿沉声道歉。
纪妃因破涕为笑:“知意从不怨恨生如草芥,只愿及时行乐,喜爱练舞便坚持下去罢了,大姐姐也不能阻挠我。”
元怿心中一震恍若遇到知己一般,自己痴于练舞进宫教舞从未得到家人认可,可自己不也坚持到今么?眼前女子已是笑靥如花,貌似柔弱却心藏坚定,眉目间温婉天真,让元怿心生爱恋,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正欲开口,纪妃因见势说道:“实在多谢乐傅,《青鸾舞》已练得小有所成,国宴将到,乐傅也应该忙碌万分,知意就此别过。”说罢缓缓施礼,向来时方向走去。
望着那一袭粉衣逶迤远去,元怿苦笑一声,她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就看出自己想说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嫡子的身份,想娶她为正妻根本得不到宗庙长辈的同意,就这样默默地守护她也好。
元怿低低一笑,终究是收回了还未出口的“元某心悦小姐已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那日初至尚书府,那一袭粉衣便恍乱了他心神。
华灯初上,夜里的长安街灯火阑珊,街上人们熙熙攘攘,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国宴将近,顾倩云实在坐不住了,去求了老夫人解了余浣真的禁闭,即使再恼怒余浣真谋害庶妹,老夫人也知国宴盛典,余浣真身为嫡女缺席定让谣言作实,惹府上蒙羞,便准许了顾倩云,同时又派遣小厮运送了一箱衣裳首饰另一沓银票给纪妃因,嘱咐她去添置些珠宝首饰。对于老夫人的疼爱,纪妃因大方收下。
日暮纪妃因便带着绿衣、青枝出门,看着街上灯火通明,纪妃因展颜一笑,借着余知意的身体来了这么久,总算呼吸了一口新鲜气儿,纪妃因心情格外舒畅,笑容更加真实了。
惹得旁边行人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女子笑颜娇美如花,眉眼弯弯胜似一汪清泉,一袭粉裳烂漫异常,叫人心神一荡。
纪妃因娇娇一笑,径直走向名钗坊,这家京城最具盛名的珠钗店,往日余浣真的珠钗宝饰皆是在这里打造,如今余浣真“犯下大错”,罚半年月银,这里的东西也不能尽兴去买了,纪妃因心中打着巧算盘,已然有了主意。
名钗坊里几乎尽是姣姣少女,三两结伴,试戴各色各样的珠钗,只有两名少年格外格格不入,其中一名气质格外出众,一袭紫袍,贵气非凡,斜眉入鬓、眼若星辰,睿智而不失少年意气,薄唇微抿,似是对周围尽是女子的场面有所不满,隐隐透出清高自傲,只可远观不可近遇。另一名少年被掌柜阿谀着,正在细细挑选水晶珠钗,双手各执一只,似是游移不定,待他抬起头来,纪妃因完全看清他面容,眉眼温和可亲,仿佛藏着无尽的怜悯与柔软,一看便知是位温柔少年,只是,纪妃因沉吟一笑,这可不正是余浣真的嫡亲哥哥余显清么?
不过,纪妃因并不打算上前相认,这是余浣真的哥哥,与她纪妃因无关,这哥哥在宫中当少傅,很少回府,就算她上前问安,只怕这位哥哥都不一定记得她这个庶妹。
纪妃因作定打算,便扭头继续挑选珠钗了,这珠钗可是专要为余浣真挑选的呢,呵呵,纪妃因内心冷笑。
“二小姐,二小姐,你看这只紫星逐月水晶琉璃钗,好美啊。”绿衣手中举起一只紫钗,神色激动。
青枝看到也为之一动:“小姐,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纪妃因心中一喜,就是它了。可面上仍娇羞不已,接过绿衣手上的琉璃钗在自己发上比划,铜镜里女子眼眸含笑,神情羞涩,水晶琉璃紫钗在灯火下分外夺目,映照着女子娇艳欲滴的脸庞,一时间竟不知是钗更美还是人更美。
紫衣公子大概是等好友挑选等得太久,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下里的摆设装饰,只觉得无论是鲜嫩的纱幔亦或华丽的珠钗都太过俗气,远不及家中分毫,心觉无趣,突然,一抹光亮照射过来闪了闪他的眼睛,他反射性望向光打来的地方。
一名粉纱少女素手执一水晶琉璃紫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自然流露的娇憨让她比周围的小姐们更显清雅,而之前那抹亮光,正是由这钗反射过来。
紫衣少年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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