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三巴酱我减了辣。”秀玉像个惴惴不安等待夸奖的孩子。叶应澜低头吃了一口饭,浓郁鲜香,露出笑容:“好好吃。”秀玉一下子轻松起来,叶应澜想起:“这个斑斓糕和椰糖还有吗?”“还有,少奶奶还要吗?”
“有的话帮我装起来,我给我奶奶带过去。”话出口叶应澜才觉得不妥,以前做姑娘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尝尝,如今自己是余家的媳妇了,她偏头看了一眼余嘉鸿,“算了,算了!不用了,你们分了吃掉。”“顺道的。”余嘉鸿说,“秀玉,帮我们准备好了,我们走的时候拿。”“好。”吃过饭,叶应澜和余嘉鸿带着郑安顺,准备去筹赈会,车头刚刚探出车行门口,就遇到了举着纸旗,反对日本侵略中国的队伍……叶应澜目送队伍离开,方才开车出去,先去了叶家给奶奶送了糕点,再去筹赈会办公室。从“七七事变”到今日不过两月有余,中国城市一个个沦陷,现在上海战况令人揪心。新加坡筹赈会办公室里工作人员一直在接待前来询问的华侨或者接听华侨们的来电。办公室里十分嘈杂得很难听得清对方在说什么。“筹赈会组建不过月余,诸事尚未理顺,里面有点乱。我们去隔壁茶楼商谈可好?”姜先生提议。“听您的。”姜先生叫上了一位同仁,请他们一起去办公室边上的茶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商谈细节。火烧眉毛之时,如何尽快交货是当务之急,这方面叶应澜自己就在车行主管交货一年多,车子延迟交货有诸多原因,她不能完全承诺能催交到位,她承诺会全力以赴。“美国那里我们安排人专门去催。”余嘉鸿侧头跟叶应澜说,“我联络同学,我能找到人的。”对,他刚刚从美国回来。叶应澜点头:“这样最好了。这里的话,我和安顺两人,主要安顺跟你们联络,他会及时把情况跟你们汇报。车子交货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保持沟通顺畅。”“我们知道,这种时候,唯有尽力而已。”郑安顺站起来给他们倒茶,发现壶里没水了。茶楼里分女招待和男跑堂两种,年轻貌美的女招待一个人给一桌客人端茶倒水。男跑堂则是一个人负责大半个楼面的客人。他们这里自然不用女招待,此刻男跑堂也不知跑哪儿去了,郑安顺自己提了茶壶到楼梯口的柜子里拿了热水瓶倒水。倒满了水,他拎着茶壶往回走,在楼梯口撞见了一个熟人,是郑家大太太的娘家侄子陈家二少爷。“呦,这不是被叶家相中,差点做了叶家女婿的郑安顺吗?”这个二少爷拦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他,见他手里拿着个茶壶,“女婿没做成,这么快你就被叶家车行给扫地出门,来茶楼做伙计了?”“你不要胡说八道。”郑安顺脸涨得通红。当时应澜姐看他可怜,收留了他,请叶家老太爷跟他爸说,让他留在车行。他以为他爸不敢得罪叶老太爷才勉强答应,没想到他爸将他约了出去,跟他说,让他抓住机会,把叶家大小姐弄上手。这等龌龊的盘算,让他无法接受。在他的心里,应澜姐是天上的凤凰,自己怎么配得上?“我胡说八道?你真没想过要攀叶家的高枝,做叶家的女婿?只是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哪儿会要你这么个小娘养的东西?”自己被他侮辱也就算了,连累应澜姐他心里就过意不去了,更何况今天应澜姐的夫婿都在,就怕姐夫听见这个传言,会心里有芥蒂。郑安顺让自己咽下这口气,别闹出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提着茶壶往回走。陈家二少爷和他的同伴们顺着郑安顺的方向看去,见那张桌子,一男一女并排而坐,女子正在吃糕点。那女子花容月貌,穿着一件盘金绣旗袍,玉白的手腕上是一只碧绿的翡翠手镯,手指轻撩鬓角碎发,鬓边压了一支宝石蝴蝶发卡,这通身的富贵气派,绝对不可能是茶楼女招待。她身边那个男子?陈二跟余嘉鹏同校,那个男子跟余嘉鹏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余家刚刚从美国回来的大少爷。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叶应澜?陈二见郑安顺给他们倒茶之后,在那桌坐下。这么看来郑安顺还在叶家车行?这个余嘉鸿恐怕不知道自己老婆和这个郑安顺有暧昧吧?“这个就是你姑姑养的那个白眼狼?”同伴问他。“可不就是。”他带着那个同伴走到叶应澜背后的一桌坐下。招来跑堂要了茶水茶点,陈二跟同伴说:“我姑姑把他当亲儿子,为他铺好了路,让他去英国留学。他偶然见到叶家大小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郑家的大少爷,就算真是从我姑姑肚子里出来的,娶叶家其他几房姨太太生的小姐还有可能,想要娶叶家二老亲自带大的叶家大小姐,可差得远了。他却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女佣生的,异想天开,带着他亲娘,去车行门口守着,我姑父看穿他心思,想逼他回来。可惜那个叶家大小姐涉世未深,太过于天真,听信他的谎言,把他安排进车行。幸亏叶家老太爷是人精,根本看不上这么一个心思深沉的东西……”他的声音不低,别说跟他们背对背的叶应澜和余嘉鸿了,就是他们对面的郑安顺都听见了。“当年我姑姑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安顺,就是希望他能安分守己,懂得孝顺,谁知道……到底是白养了他一场。”陈二再次感叹,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只要余嘉鸿信了就好。明明是他们把安顺母子俩逼到绝路上,居然还敢传这样的谣言,要是让爷爷知道,他们还想不想在星洲混下去了?叶应澜抬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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