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快去洗个澡,等会儿跟我出门去置办年货。
刘妈从厕所出来走进房里,补个口红,发现耳环落在了厕所,复又折返回去。
躺在刘妈房里床上的陈已秋闻言坐起身,捧着手机盯着她走来走去的身影。
大姨她们几时过来?
刘妈的声音从饭厅传来:大概下周四,年二七的时候。
陈已秋静默了一瞬,才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里拿衣服,再去洗澡。
临关上浴室门时,她又冲房里一直在挑衣服换的刘妈问:那大表哥、表哥他们,也有回来吗?
过年呢,当然啦。
陈已秋绽放了一个笑容:噢。
中午两点,刘妈开着车到了市里最大的商场。
临近过年,商场里人们项背相望,四周挂满了红彤彤的灯饰,人声鼎沸。
陈已秋跟着刘妈先去二楼的服饰店买了几件新衣,接着又去买了些年货,到了傍晚七点钟左右才返回家。
回到家陈已秋精神疲累到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刘妈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拆开她一上午的战利品。
她拿出一件鹅黄与天空蓝相间的羽绒服,对着瘫在沙发上一条咸鱼似的陈已秋比划。
真好看。
陈已秋没有回应,侧了侧身子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刘妈倒是乐在其中,她把一袋袋的衣服取出来,一件件的吊牌细心地剪去,再一一折叠好。
你大表哥这次好像要带女朋友回家过年。
突如其来插进来的一句话,让陈已秋反应不过来。
她顿了顿敲键盘给朋友回复信息的手,表情有些僵硬。
女朋友?
好像是H省的人,听讲是大学认识的,交往都有一段时间了。 刘妈不以为意地说道。
陈已秋坐起身来,默默熄了屏幕。
大表哥他有女朋友了啊?
你大姨都等抱孙了,我看啊再过个几年,你就要有个侄儿还是侄女了。
刘妈把最后一件衣服折好,便起身,把衣服都捧进房里。
囡囡,帮我把地上的吊牌都捡起来丢掉。
陈已秋盯着地毯,目光却黯然。
晚上,陈已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都没能入眠。
大表哥。
大表哥。
大...常予盛。
这个名字,陈已秋很少放在嘴边。
印象中,在她很年幼的时候,非常黏她大表哥。
因为大表哥是大姨的第一个儿子,整个外家的长孙,年龄也是最大。
陈已秋和他差了六岁。
可能是因为年龄差,这个差距体现在她还在和差不多年纪的表兄弟姐妹因为一件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大表哥就已经在念书,正值少年的青春期。
而在她步入青春期时,大表哥便开始工作,不再每个暑假都回来。
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差了六岁,而是差了一个人生阶段。
此时,她刚高考完,正式摆脱高中生的称号,大表哥却已经和女朋友交往得水深火热,甚至要带回家过年了。
她追不上,是怎么赶都徒劳无功的。
因为她很清楚,对常予盛来说,她就是他的表妹。
绝对不像她一样会有那么可耻的想法。
去喜欢上一个表亲。
如果常予盛不是她表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呢?
陈已秋揣着最后这一个疑问,沉浸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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