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司命从袖中拿出一块红色碎布。缘衣的衣服是用软烟罗所制,昔日缘衣还在天界时,因着缘衣身份的原因,她用的布料,其他人便不用了。到了魔域后,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再无人用软烟罗制衣。时间久了,天魔两界竟也只有缘衣用软烟罗了。天帝接过布料,他和缘衣朝夕相处十几万年,自然认出这的确是缘衣的。一时间,重华宫气氛有些窒息。莫非缘衣想毁约,与天界动手?“此事与缘衣无关。”青色衣摆掠过重华宫高大的门槛,一道清亮透彻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屋内众人行礼道:“拜见辰烨帝君。”辰烨拂袖示意众人起身。苍术惊讶,“辰烨,你怎么来了。”辰烨的性子说的好听点是清冷,说的难听点就是不近人情,永远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今听怎么来了重华宫。辰烨道:“我听说君旻重伤,来看看他。”辰烨拿过苍术手中的布料,又重复道:“此事与缘衣无关。甚至,应是缘衣救了君旻。”善念若安不解,“帝君此话何意?”辰烨道:“君旻心脉处有一丝真气,我观真气的气息是缘衣的。缘衣若是想杀君旻,又何必渡他真气,保他性命。”天帝闻言,放出神识前去探看君旻心脉,半晌,收回神识道:“的确是缘衣。”君旻是天族的天孙,依着缘衣对天界的恨意,即使她不对君旻下手,也不像是会出手救人的样子。零瑜纳闷道:“奇怪,魔尊为什么会救君旻呢?两人也并不认识啊。”本来君旻没事,脸色好不容易缓下来的若安,听到丈夫这话,脸色又白了,手暗暗朝零瑜的腰窝处伸去毫不留情使劲一拧,挤出一个笑容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零瑜的面部被疼的有一瞬间的扭曲,但早已经习惯了媳妇儿时不时的来这一下,迅速调整面部表情管理,悄悄将身后捣乱的手拿下,咬牙切齿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若安白了零瑜一眼,上前行礼道:“天君,前几日君旻贪玩误入魔域,想必是在那里遇到了魔尊。”君旻如何认识的魔尊,天族查一下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知道,如今既然提出来了,若安倒不如主动坦白。但若安到底没有说出君旻还曾画了一副缘衣的画像的事情,那幅画,她解释不清楚。若安说完,天帝还未作表现,零瑜就急了,“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去的魔域。怎么你知道,偏偏我不知道。”话里话外竟全是对君旻将去了魔域之事告诉了若安而未告诉他的气恼与醋意。
若安都不想理这个呆子,十分后悔当初怎么就同意他的提亲了呢。司命在一旁扶额,无语望天,早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不着调,没想到竟如此不着调。这番想着,司命视线挪到躺在床上的小殿下,心道:也难怪天君如此看重小殿下了。天帝睨了一眼零瑜,斥道:“闭嘴。”零瑜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退到一边。若安跪下道:“天君,是若安没教好君旻,让他擅自跑去魔域,请天君责罚。”“君旻是怎么进去的魔域?”天帝问。若安摇摇头,“此事君旻未告诉臣,臣不知。”零瑜听了,在一旁撇撇嘴,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原来儿子也不是什么都和你说啊。瞬间,零瑜刚有点失落的心又活了。自进来便没有讲过其他话的辰烨道:“是我宫中的慕青将带君旻去的魔域。”慕青每一百年受辰烨的命令去给缘衣送生辰礼这件事在天界不是什么秘密,慕青过不了宪翼水,都是从忘川进的魔域也是众人皆知。听到是慕青带君旻进的魔域,苍术喜道:“那就把慕青叫过来,他应该知道君旻在魔域发生了什么。如此一来,缘衣为何救君旻的疑问便可解了。”闻言众人皆看向辰烨。却听辰烨道:“慕青犯错,已被罚下凡间去了。”苍术怔了一瞬,既然已经被罚下天界了,就不再归天界管了,即便能查到慕青如今所在地,但是已经过了忘川,喝了孟婆汤,忘却了前尘往事,若是强行让他恢复记忆,便是违反天道,是要遭天谴的。君旻既然无事,那去过魔域发生了什么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没有必要为了这事大费周章,甚至违反天道。若安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她虽不知君旻在魔域发生了什么,但因为那副画像她心里总是悬着块石头。如今不能查清,对君旻而言或许是件好事。众人沉默间,辰烨转头对苍术道:“苍术。”两人是二十万年的情谊,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两人视线相撞,苍术便知道辰烨有话说。在场的也都是人精,闻言皆要退下。辰烨却拦住若安和零瑜,“你二人留下。”与天界纠结于君旻和她是如何认识的相比,缘衣更想知道朱厌为何会出现在苍梧山?苍梧山灵气充裕,又有神鸟凤凰坐镇,寻常妖兽不敢进入。便是朱厌这个上古妖兽也只能龟缩在鬼谷中,偶尔出来作个妖。那么问题来了,朱厌为何会在鬼谷?自不周山倒,妖兽流窜肆虐,为祸人间的都被天族杀了,但也有许多妖兽躲起来了。倒是不排除朱厌只是凑巧躲在那里,但缘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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